石榴一五一十说了六个名字,这六个孩子就是除了夏长财外,割了芦苇,没卖给夏安晴的六家的孩子。
“竟然没有夏长财的儿子?”吕春花一阵阵后怕,刚才她还觉得夏安晴再问一遍,是多此一举,现在她庆幸夏安晴多此一举了,不然就冤枉了夏长财一家。
夏安晴记住这六个人了,不过她还有个疑问,“婶子,弹弓射瓦片,这么大的动静,春秧和二改婶子怎么没听到呢?”
这个吕春花能解释:“她们两啊,肯定以为那是山雀在啄瓦片。这个季节山雀太多了,再大的砸瓦片动静,在屋里也只能听到山雀叫唤。”
“对,我要不是给鸡剁食时,被鸟屎砸中头,我也不会往房顶上看,也发现不了有人往你家房顶射石头。”
石榴找了很久,才发现射石头的人在夏安晴家后墙外的树上,她瞅了很久,才看到在树上的是谁。
“婶子,你带石榴回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想办法。”夏安晴说。
“安安,你千万别上火。”吕春花担心地拍拍夏安晴,带着石榴走了。
夏安晴赶紧把泡水的席子和芦苇收起来,怕一亩二亩三亩回来看到,要找人算账,可怕什么来什么,夏安晴刚要把席子抱出去,他们仨就回来了。
一亩看到这屋里空荡荡的,吼:“姐,芦苇呢,还有你要把席子抱去哪里!秤杆子他们那帮龟孙子!姐,你等着,我去给你报仇,把他们打的他们的娘都认不出来。”
一亩解决问题,想到的永远是用拳头。
“你这是要跟人家拼命?你给我回来。”夏安晴死死拽住一亩,她就是怕这样啊。
为几张泡水的席子,就要跟人拼命,实在是不聪明。
一亩尖叫,“姐,我是去给你报仇,你拦着我做甚!”
“你忘了,上次你们哥仨都打不过秤杆子一个,你一人去,能打过他?再说你去找他做什么?”
“姐,冬瓜都告诉我们了,秤杆子砸咱们家瓦片,所以这些席子才泡水的,你别瞒了。”一亩甩不掉夏安晴的手,干脆要拖着夏安晴出去。
“这事你们都别管,我自己解决。”夏安晴一把把一亩拽了回来,把门也关上了。
“你咋解决?”二亩黑着脸问,姐再息事宁人,这次他也不同意。
“这仇有机会再报,咱们得有耐心点,你们啊,真想帮我,等过几天帮我那个大忙就好。”
姐又是说那个大忙,又不说到底是什么忙,就次次用这个大忙来糊弄他们,一亩不接受,“姐,那是以后的忙,今天你别拦我,我必须给秤杆子个教训!”
“再给人教训,人家能把咱家房子点了!就怪你,你砸他家瓦片,被他学到了,他才来砸我们家瓦片,他家的笑话,你刚才没笑够?”二亩指着一亩说,他们早早出去,就是去看秤杆子家的笑话了。
他们家屋顶塌了一块,一家子淋了一夜雨,不光成了落汤鸡,还都病了。
他们仨看够了秤杆子家的笑话,回来时才听冬瓜说,秤杆子砸了他们家瓦片。
“你这是怪我?当时你也同意砸他家瓦片的。”一亩扯着脖子吼了回去,一巴掌打开二亩的手。
“我那是拦不住你,才同意的。”二亩站稳了,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
眼看着哥俩要吵起来,夏安晴赶紧说:“好了,你们别互相埋怨了,他砸我们家瓦片,跟一亩砸他家瓦片没关系。”
如果秤杆子一家也知道是一亩砸烂了他们家瓦片,才不会只是来砸自己家瓦片,还会来叫骂的。
一亩先砸了秤杆子家瓦片,秤杆子又带人来砸自己家瓦片,这只是巧合。
“姐,那你放开我,我去找秤杆子算账!”一亩就一个念头,想揍秤杆子,好像揍了秤杆子,家里的损失就可以弥补回来了。
这想法明显是不对的,夏安晴指着一旁的凳子,“坐下,好好听我说。”
一亩别看有六十斤的体重,也有六十斤的反骨,可夏安晴要是严肃起来,他是怕的,规规矩矩坐好,“姐,你又要说那个大忙?”
“我给你们算笔帐。芦苇本来就是用来烧火的,所以芦苇泡水,损失不算大,至于席子泡水,就当破财消灾。你们先别找秤杆子报仇,我发誓,咱们很快能报仇,到时候我让你和二亩三亩打头阵。”夏安晴直视着一亩说,等着他点头。
二亩三亩,夏安晴不太担心,她就怕一亩擅自去打人,出事。
一亩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好吧,不过姐你保证,我们很快就能报仇?”
“我保证。”夏安晴绝对不会有仇不报,她不光会报仇,还会报得大快人心。
没过一会,夏老三来了,也不说话,把梯子往夏安晴家房顶上一架,他就拿着换新瓦片时剩的瓦片,把屋顶上的烂瓦片换掉了。
“真是石子把瓦片砸烂的。”夏老三从房顶上捡了两斤多的石子。
那些孩子就是奔着打烂夏安晴家瓦片去的,不是射着玩,这么多石子就是最好的证据。
夏安晴谢过了夏老三,第二天,她来了乡里的曾家商行。
“晴天席子卖的怎么样了?”夏安晴开门见山问,晴天席子来到曾家商行已经半个月,好不好卖,受不受欢迎,应该可以看出端倪。
“有五张席子,我叫人送去了外地的曾家商行,剩下的十张,已经卖出了六张,每张是五两。这跟拍卖会不一样,所以价钱上,没办法跟拍卖会那么高,而且你的席子,还缺少知名度。”曾光祐说的很详细,还拿出账本给夏安晴看。
这账本是专门记晴天席子的账的,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是什么规格的席子卖了,卖了多少钱。
卖了三十两,夏安晴能分到十五两,她还是满意的。
一上来就赚大钱,夏安晴预料到不现实,这得有个过程。
夏安晴发现,卖出的都是大尺寸的席子,小尺寸的席子她编了三张,这账本上没有卖出的记录,“小尺寸的,一张没卖掉,有钱人家的床都是这样的大尺寸?”
夏安晴重生前,是在京城,在那里,小尺寸的席子也挺受欢迎。
“他们的床都是这个大尺寸的,你不知道?”曾光祐惊讶地问,作为一个编席子的,竟然不知道富人铺的是什么尺寸的席子,这也太惊悚了。
惊悚之外,曾光祐还觉得夏安晴是锦鲤体质,连这最基本的信息都不知道,竟然能编出最符合市场需求的席子,运气真好。
夏安晴当时是有点膨胀,自己的席子在拍卖会上大放异彩,她就想当然以为自己的席子会受欢迎,没去调查什么尺寸的席子好卖,好在她编的大多数都是符合市场需求的席子,以后她得戒骄戒躁,脚踏实地。
“二少爷,以后晴天席子不管有什么问题,请你直接指出来,最不应该出现的问题,晴天席子有,也请你直言不讳。”夏安晴郑重说。
她是活了两辈子,可编席子卖,她是第一次,有时候踩入雷区,她自己不知道。
曾光祐答应下来,夏姑娘说得对,他们目标是一致的,都是为了晴天席子能大卖,应该互相指出对方的问题。
他先前的想法是,夏安晴管编席子,他管卖席子,两个人互相不干涉,这想法太狭隘。
曾光祐引着夏安晴来到放席子的柜台,夏安晴看到晴天席子跟进口的席子放在一个柜台上,晴天席子的位置还在正中,也跟进口席子一样,席子前面挂着木牌,写着晴天席子,曾光祐真的有在推广晴天席子。
这时有人进来,挑了一张进口的席子,伙计立马进行包装,那包装十分之精美。
“二少爷,这包装是只有进口的席子有,对吧?”夏安晴问,她从来没听曾光祐说过,曾家商行会给席子提供包装。
如果这包装是曾家商行提供的,当初两人谈分成时,曾光祐会说出来,曾家商行会花钱给席子做包装,来提高曾家商行的分成比例。
曾光祐解释道,“这包装,是席子本来带的,有些人很喜欢这个包装。”
“这样的包装,能让席子的价格提高多少?”夏安晴能理解喜欢包装的那些人的心理,如果是把席子送人,包装是一种面子,就算不是用来送人,有些人也觉得,包装上档次的席子,用起来有面子。
“一两。进口的席子加上包装,比你的席子贵二两。”曾光祐相信这只是暂时的,随着晴天席子广为人知,晴天席子的价值会涨起来。
“我可以拿个包装,回去研究一下吗?”这包装,明显不值一两,可只要有包装,就可以多收一两,夏安晴也想让自己的席子拥有包装。
包装后,还能促进席子的销量呢。
两人说话的功夫,又来了一个客人,他相中了夏安晴编的席子,就是因为夏安晴编的席子,没有精美的包装,他转而选择了进口的席子。
这让夏安晴更坚定了给自己席子打造包装的决心。
这一趟来的很值,夏安晴带着满满的收获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