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你说对了,所以我的想法是,明天你们中的一个人,跟着我去收芦苇,另外两个就在家编席子。你们谁跟我去收芦苇?”夏安晴问她们仨。
正好曾光祐刚把席子拿走,现在她也不急着编席子,就出去收芦苇呗。
“我去,叫春秧和二改留下编席子吧。”吕春花这个编席子最差的,马上说。
吕春花还说了,哪几个村也长着芦苇,还长得比较好,村里人应该会乐意卖芦苇。
夏安晴决定就去这几个村收芦苇,不然她还得一个村一个村去找合格的芦苇,吕春花的话,帮她省了不少力气。
有些事情,还是年长的人知道的多。
商量好收芦苇的事后,吕春花她们三个就回了家,一亩二亩三亩拉着脸也回家了。
一亩一坐下就说:“姐,我给你报仇了,我把秤杆子家的瓦片砸烂了,还没被发现,下雨让他们一家被淋成落汤鸡,下雪就冻死他们。”
他们仨已经知道,秤杆子的爹带头,割光了村里的芦苇,姐要想编席子,就要花二百文买他们的一捆芦苇,他们太过分了!
“你啊,倒是不肯吃亏,可你这么做,除了能出口恶气,对编席子一点帮助没有,以后别做了。”夏安晴不想看到一亩二亩三亩被抓到,被梨花说成报复心重,再被骂更难听的。
砸烂人家瓦片,是一亩二亩三亩不占理在先,被骂也应该。
“那咱也不能白吃亏!”一亩本来想直接烧了秤杆子家的房子,可二亩三亩不同意,少数服从多数,他放弃了。
“你们见过姐吃亏?我会让他们的芦苇烂在家里。”
“姐,你有法子了?”二亩趴在夏安晴面前,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好办法,还是姐聪明。
“我准备去外村收芦苇。”夏安晴没隐瞒他们仨。
一亩立马表示他也要去,二亩三亩也表示要去。
“路很远,收芦苇会很忙,我没时间照顾你们。”夏安晴不想领着他们仨一起去,收芦苇不是监督人割芦苇,他们仨去,帮不上什么忙,还会越帮越忙。
二亩一脸严肃,夏安晴也跟着不自觉地严肃起来,问他,“二亩,你要说啥?”
“姐,我们能帮忙。自从你雇人编席子,我们已经很久没帮你做事情了,你不能一直这么忽略我们。”
这次不管姐要不要他们帮忙,他们都要帮,二亩相信一亩和三亩也是同样的想法。
“这次不行,等下次,很快你们就有的忙了,还是比这次更大的忙,只有你们仨才能做到,姐保证。”忙完这件事,夏安晴给一亩二亩三亩做好的安排,就该提上日程,到时候他们仨可别说不肯帮忙。
“你保证?”一亩紧盯着夏安晴的脸,像大人一样拿出压迫性来。
“保证,但你们也得保证,到时候一定得帮忙。”夏安晴也需要他们的保证。
“拉勾。”三亩伸出小拇指。
夏安晴跟他们仨拉了勾,他们仨才同意下次帮更大的忙,这次不跟着去了。
第二天,夏安晴和吕春花来到她说的安阳村,找到村里的里长,说了她们是来收芦苇的,这个村的里长姓王,王里长问:“收芦苇,你们是怎么个收法?”
真稀奇,这是村里来的第一个收芦苇的,如果不是骗子,村里人就可以有一笔额外的收入,就能过个好年,所以王里长对这事很重视。
夏安晴说了她对芦苇的要求,要粗要韧要直,“只要符合这些标准,一捆我给五文,当场给钱,你们肯不肯卖?”
夏安晴说的价格,就是她买那七家割的好芦苇的价格。
五文一捆?!王里长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听夏安晴又说了一遍,还是这个价格,他是生怕夏安晴反悔,急忙说:“卖,当然卖,不过你得跟着我,去现场看我们割的芦苇合不合格,最好再教教我们怎么割。”
这种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不肯的才是傻瓜。
“嫂子,你去教他们吧。”夏安晴对吕春花说。
吕春花跟着王里长走了。
不到中午,安阳村人就割了十木板车的芦苇送到了空场这里。
“这些芦苇我都检查过了,一点问题没有。”吕春花满头大汗,衣服被汗浸湿,死死贴在身上。
她一直觉得村里的芦苇被那七家割光,她有责任,如果她能早点发现那些人是要把芦苇割光,早点告诉夏安晴就好了。
当时夏大犁他们割芦苇时,夏老三看到了,也告诉了吕春花,只不过俩人都以为,他们只是割点芦苇用来烧,没当回事。
刚才,吕春花跟上足了劲的发条一样,对每一捆芦苇都仔细检查过。
“婶子,一共是多少捆?”夏安晴对吕春花办事,完全信任,吕春花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她没有再检查。
“一共是七十五捆,我数过两遍,你再数数。”这涉及到钱,谨慎点好,不然吕春花负不起这个责任。
夏安晴又数了一遍,确实是七十五捆,那就是三百七十五文,夏安晴拿出了四百文。
王里长接过钱时,手有点抖,他是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来分给村里人。
以前这芦苇,全村人都觉得除了烧火没什么大用处,不光没用处,去河里洗衣服时,芦苇还碍事,这下大家肯定不会那么想了。
王里长认真数过,发现多了二十五文,马上还给了夏安晴。
“这钱是给你的。”多出的二十五文,夏安晴是给这位王里长的,麻烦了人家这么久,总得做个人情,以后说不准她还得买这个村的芦苇。
“这不行。”王里长这人讲原则,不该收的,他一文不肯收。
“这钱不是让你白收,你叫人帮我把芦苇送到夏家村,这钱就当你们送芦苇的钱。”这是十木板车的芦苇,夏安晴和吕春花就推了一辆木板车来,一次拉不回去,有人帮忙,一次就可以运回村,两方都欢喜。
“太多了。”王里长还是不肯收。
“你就拿着吧。”夏安晴强势地把钱放进王里长手里。
王里长看夏安晴是真心想给,不是客气,这才收了,不过一定要让夏安晴和吕春花去他家里吃顿饭。
吃了饭,他找了九个汉子,一人推一车芦苇,给夏安晴送回了夏家村。
那七个人整天就盯着夏安晴的一举一动,看她不收他们的芦苇,是要怎么办,自然看到了外村人给夏安晴送芦苇。
“看到了吧,安安竟然不买咱们的芦苇,却买别村的,乡里乡亲,她是一点不讲情谊。”夏大犁煽动着,让六个人跟他一起找夏安晴算账。
“是咱们不肯卖,不是她不买。”夏长财说了句实话,他就怕他们七个把事情想的太美,还真叫他猜着了,夏安晴宁肯买外村的芦苇,也不买他们的。
说实话,换成他,他也会这么做,买外村的芦苇就是多走点路,比花冤枉钱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夏长财这话说出来,立马被其他六个人围攻。
“你知道个屁,她买别村的芦苇给人家五文,买咱们的,也是给五文,她这不是欺负咱们,是什么!”在夏大犁看来,夏安晴买他们的芦苇,多给钱是天经地义。
“那咱们找她算账去!”
七个人来到了夏安晴家。
夏安晴看着面前七个气势汹汹的人,深刻地感受到家里养条狗的必要性,最好是很凶的狗,那样就没人敢再随便闯进她家了。
七个人进来就质问夏安晴,为什么买别村的芦苇给五文,买他们的也只肯出五文。
“我收的是芦苇,不讲人情,再说我就是肯给你们十文,你们也不肯卖,你们可是要卖二百文的。”夏安晴可是对这个天文数字印象深刻。
他们现在就急了,以后还有他们急的。
“我们要二百文,跟你肯给多少钱,是两回事。你还说我们的芦苇不好呢,他们的就好?”夏大犁问。
夏安晴就是不想让他们赚钱,这就是真相,她别为自己找其他借口,芦苇没有什么好不好的。
夏安晴让一亩抱出一捆她今天刚收的芦苇,这七个人只要长着眼不瞎,就能看出他们的芦苇,和人家芦苇的差距。
“你们的芦苇有这么粗,这么高,这么整齐吗?你们还想卖高价?”
夏安晴要是以为她这么一声声的质问,能让他们意识到他们的错误,那夏安晴真是高看了他们,他们都骂夏安晴是在挑刺。
夏安晴不肯买他们的芦苇,就是夏安晴一个人的错。
真好笑!是这些人自作聪明要把芦苇卖给她,才割的芦苇,现在怪自己挑刺,合着地球是围着这七个人转的?
“你们要是来,就说这些,就走吧,我还得吃饭呢。”夏安晴下了逐客令。
一亩二亩三亩在旁边捂着肚子,配合地喊饿,这些人贪心,要把芦苇高价卖给姐,现在吃瘪了,是活该!
“我有话说,如果是这样的芦苇现在卖给你,你还能给我五文?”夏长财突然问。
因着夏安晴从外村买芦苇,这七个人组成的卖芦苇联盟就这么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