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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晴天席子(1 / 1)


“大哥,我只能尽力,我可不保证一定能做到。毕竟三年了,我姐可从来没回来见我,想必我在她心里,也没什么份量。”安敬业早明白,自己是爹不疼娘不爱,姐姐心里也没他,适合他的,只有醉生梦死。

“明天你就去找她,她在夏家村。你要是能让她去找那个编席子的姑娘,说服人家把席子卖给咱们商行,以后你用银子,再也不用经过我同意。”说完这话,安敬昊再也受不了这屋里的酒气熏天,推门离开。

安敬业吊儿郎当来到了青楼,一夜未归。

第二天,安家人正在吃饭,他才醉醺醺回家,换了身衣服,又出去了。

“你,去跟着二少爷。”安敬昊吩咐一个小厮。

小厮赶紧跟了上去。

安青禾看到安敬业第一眼,就知道这个是弟弟,只是他这个形象,跟记忆里的差太多。

在安青禾的记忆里,她弟弟安敬业乖巧懂事,她当初替嫁,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这个弟弟。

可面前这个,活脱脱就是个二世祖,没一点正形。

“姐,这就是你的便宜儿子?你们四个,叫舅舅。”安敬业拿出几块碎银子,姐的便宜儿子叫了舅舅,这银子就给他们。

安青禾的便宜儿子大牛二牛三牛四牛赶忙舅舅长舅舅短地叫,每人得了两三块银子。

“阿弟,你来做什么?”安青禾小声开口,她跟谁说话,都是一副可怜的矮人一截的样子,跟自己弟弟也是。

安敬业拉过一个马扎子坐下,翘起二郎腿,看着院子里结满了柿子的柿子树,一肚子气,“姐,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咱娘病了那么多年,我是你一手带大的,可你竟然抛下我,就嫁人了!”

“我那也是没办法。”安青禾摸不清弟弟说这个的用意。

安敬业闭了闭眼,又是没心没肺的样子,“行,那些旧事就不说了,我今天来,是来给你送钱的。你们村有个会编席子的对吧,只要你能让她把席子卖给咱家商行,安家就是你的摇钱树,你们一家子就能吃香的喝辣的。”

当然,他自己更是能吃香的喝辣的。

这话太直白了,直白的让安青禾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安敬业接着说:“姐,什么都没有钱重要,你可千万别犯傻,为了报姨娘让你替安青莲嫁人的仇,就不让人家把席子卖给咱家商行,那样太傻了。你得想想,你就算能让安家商行垮了,出了那口气,又能怎么样?可你有了钱,就不一样了,你可以不用住在这破地方,搬到乡里住,再请俩丫鬟。”

“你来,就是说这些?”安青禾心里撕裂般地疼,她一直很疼这个弟弟,就算三年没见,她心里也装着弟弟,现在她心碎了。

“姐,你可千万要抓点紧,过几天……以后我常来看你。”安敬业总算是说了句人话。

安青禾笑了,笑的带着点苦涩,“好,我会帮你,只是我跟那姑娘接触不多,我说的话,她不一定会听。”

安敬业噌站了起来,“哼,姐,你要是做不成,以后我继续当没你这个姐!”

这句说完,安敬业抬腿就走。

安青禾真把安敬业的话当成圣旨,安敬业走了,她就来了夏安晴家,可一进院,她就打怵,她和夏安晴平时连话都没说过,她就这么冒冒失失来,该怎么开口?

等站在夏安晴面前,安青禾更是打起了退堂鼓,转身就要走。

“青禾,你还没说事呢?”来编席子的吕春花叫住了她。

安青禾攥攥拳头,又转过身来,跟背书一样,把安敬业跟她说的话,她跟夏安晴说了一遍,只要夏安晴肯把席子卖给安家商行,就能吃香的喝辣的。

为了帮弟弟和自家商行,安青禾准备把安敬业允诺给她的好处,都给夏安晴。

夏安晴真是大开眼界,天底下竟然有这样愚孝的人,她还记得,吕春花跟她说,这个安青禾是替她姐姐嫁来这里的,过得又不怎么如意,她竟然还这么帮安家商行?

愚孝,太愚孝,太圣母了!

吕春花也听不下去了,高声问安青禾:“青禾,那样的娘家你还帮?”

安青禾浑然不觉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嫂子,我娘家人对我挺好的。”

“对你好,让你替你姐姐嫁来这里?你是不是对好有什么误解?”吕春花听安青禾说那些事的时候,都听得出来,安青禾是被她娘家卖了,而安青禾竟然觉得娘家对她好,这不是傻子嘛。

“总得有人要嫁来,我姐比我能干,她留在安家,是对的。”安青禾刚才难过,是因为弟弟来,不是为了看她,并不是因为安家要她帮忙。

能帮上安家的忙,她很高兴。

吕春花:“……”

夏安晴直截了当告诉安青禾:“我已经跟曾家商行签了契书,不能再更改,席子只能让曾家商行卖。”

“这样啊。”安青禾失望地走了。

吕春花气呼呼地道:“安安啊,我之前跟你说,让你再缺人就雇青禾,你当我是放屁,她你千万不能考虑,缺心眼!”

之前吕春花想帮帮安青禾,现在改想法了,安青禾这种傻瓜,不能帮,帮了能让她气死。

“婶子,我跟你是一样的想法。”夏安晴也不想用安青禾这种人,拎不清,糊涂,没有是非观。

“你说她娘是怎么教她的,这也太蠢了。”春秧听完安青禾的话,就一个感受,天雷滚滚,她没见过这么以德报怨的。

“谁知道呢,还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呢,连安安都不如,安安也早早没了娘,就不跟……”吕春花见到春秧拼命给她使眼色,她猛地住嘴,没了娘,是安安的伤心事,她怎么说这个呢。

夏安晴没难过,她摸了摸脖子上娘留给她的宝贝,那宝贝被她挂在了脖子上。

“嫂子,咱们还是快编席子吧。”夏安晴说。

吕春花和春秧赶紧跟着夏安晴去编席子了。

安敬业来后的第三天,曾光祐来了。

“你是怕我编不出席子,来催我的?”夏安晴见到人家,就来了这么一句。

曾光祐准备好的话,都卡壳了,半天才重新组织好语言,“我听说你前几天被带去了县衙,怎么回事,那几天我去外地了,不在。”

如果曾光祐在,会去县衙帮夏安晴证明,她的席子不是从安家商行偷的,夏安晴可是他很重要的生意伙伴,这不他回来一听说,就来找她了。

“没事,都解决了,你该不是怕我坐牢,没人编席子吧?”夏安晴挑了挑眉问他,因为在曾家拍卖会上卖席子,她被抓去问话,她的被抓,跟曾家商行脱不了干系。

曾光祐是曾二少爷,他也难辞其咎,而且夏安晴敢断定,曾光祐来,担心的主要是席子。

曾光祐被人戳穿,赌气说:“你就当是这样吧。”

莫名其妙,他还生气了!

夏安晴扁扁嘴,她应付莫名其妙的办法,就是把话题转到自己擅长的方面,她说:“我准备把席子做上标记。”

以后有人再诬陷她偷席子,她就可以用席子上的标记来证明,席子是她编的。

“我们商行会做标记的。”曾光祐恢复了他生意人的面孔。

“你做的,是你商行的标记,我要做个标记,证明席子是我编的,你没意见吧?”夏安晴习惯把事情摆在明面上,提前说,免得到了席子交付时,生出麻烦。

“没意见。你编了多少席子了?”曾光祐此次来,除了来关心夏安晴,另一个是来拿席子,夏安晴对他的关心不领情,那还是谈生意吧。

他和夏安晴的关系,应该是生意人对生意人。

他准备提早把夏安晴的席子送去各个商行,先进行展出,再慢慢卖。

“十张多点,你可以先拿走十张。”除了之前剩的两张,夏安晴和吕春花她们又编了八张,曾光祐要是急着卖席子,可以先拿走。

“我先拿走这些。”曾光祐拿了十张席子,就坐着马车走了。

夏安晴坐下,开始思考自己的席子,该做一个什么样的标记,要让人看一眼,就能记住名字,还得牢靠,不能轻易被弄掉,不然她怕安家商行把标记换掉,又说席子是他们的。

一亩二亩三亩趴在门边探头探脑,一亩咬牙切齿,“怎么曾家那人一走,姐就忧伤起来?”

该不会那个人让姐跟他走,扔下他们吧。

“我去问问。”三亩甩着胳膊跑到夏安晴面前,拽拽夏安晴的衣角,“姐,你怎么了?”

“姐要给席子做个标记,你来帮姐想个名字。”夏安晴一时想不出合适的名字,只能集思广益。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三个弟弟加上自己,四个人应该能想出好名字。

三亩朝一亩二亩招手,“快来,姐是在给席子想名字。”

一亩二亩一听跟男人没关系,赶紧进来跟夏安晴一起想。

一亩最直接,“姐,你名字里有个晴字,干脆就叫晴天席子,好叫。”

晴天席子,是好记,寓意也好,有句话叫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叫晴天席子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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