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总算是回来了。”一亩二亩三亩在家里望眼欲穿,看到夏安晴,一个两个三个都哭成了泪人。
三亩更是扎进夏安晴怀里,恨不能成为夏安晴的一部分。
夏安晴一时手足无措,三个弟弟都是眼泪汪汪的,真是让她不适应啊。
“我给你们买了糖葫芦。”夏安晴拍拍三亩的屁股,幸好她买了他们仨最喜欢的糖葫芦。
平时他们仨看到小贩扛着卖糖葫芦的竿子,就迈不动腿,哈喇子流二尺长,只要给买糖葫芦,不管他们仨本来多伤心,吃上糖葫芦,他们立马开心地蹦高。
今天这招没用了,一亩二亩三亩都不要糖葫芦,只眼睛不眨地看着夏安晴。
“你们仨太看不起姐了,姐说了很快回来,你们竟然不信?”夏安晴故作凶恶地问。
“姐,我们是担心你。”二亩敢拍着良心说,他们才不是不相信姐。
“谁担心她,咱们是担心她真成了偷,给家里抹黑。”一亩突然傲娇起来。
夏安晴弹了一亩两个脑瓜崩,对嘛,像刚才那么感性,不适合他们,他们就该这么打打闹闹,你损我,我损你才对。
一亩的口是心非,就很对夏安晴胃口。
一亩捂着脑袋,朝二亩三亩吼,“看吧,我就说不用担心她,她是猫有九条命,官府得害怕她!”
自从姐被带走,二亩被一亩损成茄子色了,骂他是孬种,不敢去官府救姐,二亩再也受不了,吼了回去:“最担心姐的是你,要去救姐的也是你,你是猪脑袋,这么快就忘了?”
“我那是去替她收尸。”一亩口不择言起来,他才没担心这个没正形,一回来就打他脑袋的姐姐呢。
“打你!”护姐心切的三亩,抡着拳头就捶一亩的肚子,一亩龇牙咧嘴,被打急眼,也举起了拳头。
夏安晴赶紧抱住三亩,她是说他们之间打打闹闹好点,也不想看到这哥仨打破头。
“好了,你大哥他就是嘴硬。”夏安晴拍拍三亩的屁股。
三亩撅着屁股晃了晃,哼了一声,指着夏安晴鼻子,“姐,我是帮你,你真不争气。”
夏安晴:“……”
得,这一个两个的都说话呛死人,她闭嘴不说了。
一亩气鼓鼓地又说了,“姐,你是被冤枉的吧,官府赔给你什么没有?”
不能白被人冤枉,得叫冤枉人的人,付出代价,这是一亩的处事准则。
“银票。”夏安晴拿出银票放在桌上,他们仨这下不会吵了,这可是二百两。
“不少,再多个零就更好了。”一亩摸着下巴说,多个零,他的心情会完全变好。
“是这个理。”二亩也觉得少了个零。
三亩抬起头,“姐,你怎么没争取多要点?”
夏安晴拍了拍三亩的头,“这是银子,不是土疙瘩,想要多少有多少。多个零就是两千两,那就成我讹诈人家了,万一再把人逼出什么事来,官差又得抓我。你们三个想要两千两,自己变吧,我去找里长叔了。”
夏安晴来到夏里长家,把买的棉花递上去,“里长,今天的事谢谢你了,我也不知道你家需要什么,这你收下。”
秋收后,天气转凉,夏家村不种棉花,都是靠买,送棉花,应该错不了。
夏里长受之有愧,他觉得自己没帮上夏安晴什么忙,可他老伴已经把棉花接过去了,夏里长只能说:“安安,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别客气。”
虽然是老调重弹,夏里长作为里长,也就能说这个话了。
“里长,以后少不得麻烦你。”夏安晴住在夏家村,就得跟夏里长打好关系,夏里长这个人挺公道,是个好里长。
从支持她摆脱大娘,由她自己来当家,到他冒着风险问官差是不是抓错人了,夏安晴领情。
棉花给出去,夏安晴就走了,夏里长的老伴刘荣花爱不释手地摸着棉花说:“安安这孩子变化真大,真大方,会办事。”
“你啊,知道人家是孩子,还收这棉花。”夏里长是觉得这棉花不该收,太贵重,收了就成了眼皮子浅的人。
夏里长还担心一个问题,这棉花他收了,以后夏安晴真有更大的事麻烦他,他帮不了,他心里会过意不去。
老伴刚才急巴巴收了棉花,真是给他出了难题,还显得他们贪财。
刘荣花还真不是贪财,她是这么想的,“安安虽然是个孩子,可她不会打肿脸充胖子,她来送棉花,就说明她有这个能力把棉花送人。她有事,咱们照顾着点一亩他们三个,再让春秧好好干,也不算占了她便宜。”
见夏里长不言语,刘荣花又说:“再说了,豆包和干粮俩小子的棉衣棉裤都得重新做,叫你买棉花,你光答应也不把棉花拿回来,到了大冬天,让咱们俩大孙子冻出大鼻涕,到时候丢人的不还是你这个里长?”
夏里长重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他这个老伴,他说一句,她有十句等着,他说不过,只能以后多帮夏安晴。
……
安家这边,安老爷知道安敬昊为了拿到席子的经营权,竟然诬陷编席子的姑娘偷席子,还闹到了县衙,案子还输了,一个茶碗就朝安敬昊头上砸去,正好砸在他左眉骨上,血立刻流了出来。
安夫人尖叫,让丫鬟赶紧找郎中,她用帕子捂住安敬昊被茶碗碎片割破的左眉骨,血很快就染透了帕子,安夫人眼泪掉个没完。
“老爷,阿昊也是为了安家商行,他有什么错?是我叫他那么做的,要打你打我!”安夫人看到儿子受伤,心都碎了。
“娘,我没事。”安敬昊拿过帕子,自己捂住伤口,手上沾了血,可他跟没事人一样。
安老爷站起来,骂了一句慈母多败儿,又冷冷对安敬昊说:“你跟我来书房。”
说完他拂袖而去。
安敬昊捂着伤口,马上来了书房。
“没事吧?”安老爷问。
“爹,是我小看了那姑娘,我没想到她能让官差去仓库找席子,我大意了。”安敬昊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确确实实是小看了那个编席子的夏安晴,以为她敬酒不吃,让她吃罚酒,她就会怕,把席子卖给安家商行,他以为万无一失的。
安老爷叹气,“你啊,太强势了,怎么能诬陷人家偷咱们的席子呢,现在好,她会更恨咱们商行,席子更不可能给咱们的商行卖了。我教过你,做事情要考虑周全,光心狠手辣没用,你啊还是太嫩,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低着头的安敬昊眼里闪过嘲弄,教他做生意,安家商行的利益最重要,要不择手段让安家商行永远压过曾家商行的就是他爹,现在又嫌他心狠手辣?
当时他把这主意也说给了他爹听,爹让他尽管去做,如今失败了,爹又这么说?
这就是他爹,他做出成绩,都是因为他爹对他的英明教导,他出了错,都是因为他自己办事不利。
“爹,是不是该让弟弟去见见青禾?”安敬昊低着头,恭敬地说。
现在只能迂回地打感情牌了,通过嫁进夏家村的那个妹妹,让夏安晴把席子交给安家商行来卖。
绝不能让曾家商行来卖夏安晴的席子,那是养虎为患!
“他?你能让他听你的?”
自己的小儿子是叫安敬业,说起他,安老爷是一脑门官司。
安敬业整天是不学无术,跟一帮草包混在一起,无法无天的,安老爷以前打也打过,骂也骂过,没用不说,安敬业还差点把安府一把火烧了,他自己出门还被人敲闷棍,他就不敢管小儿子了。
“爹,他毕竟姓安,安家出事,对他也不利,他会肯的。”安敬昊已经想好了办法。
安敬业不是想要银子吗,只要他能让夏安晴把席子卖给安家商行,安敬昊就给他银子。
安敬业虽然是草包,不过并不傻,听了安敬昊的话,眼一瞪,“大哥,你和姨娘以前总不告诉我,我姐在哪,现在竟然让我去见她?我早就当没有姐了,我不去!”
“不去你就别想再从商行的账上划走银子。”安敬昊拿出了杀手锏。
安敬业还是吊儿郎当的,“大哥,你说完没有,说完了,我得出去喝酒,我忙着呢。”
安敬昊把他扯回来,摁在椅子上,“你给我搞清楚,没了商行,就你这德性,没人会买你这个安家二少爷的账,你会连乞丐都不如。”
安敬业还是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当不成安家二少爷就当不成,我不稀罕,我就这副德性,能活一天,我就享受一天,享受不到,我他妈的就去死。”
安敬昊深吸一口气,“说吧,你要怎样才肯去见她。”
安敬业解开脖子底下的扣子,瘫坐着,“大哥,我这个人呢,只想享受,只要银子。只要我想要银子,就可以从商行拿,这就是我的条件。”
“可以,但你得让你姐想办法,把席子卖给咱家商行。”安敬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