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唐湛秋早早地离开了房间。
审判院的工作效率真的让人发狂，唐湛秋等了半天。
直到错过了午饭时间才拿到了案情的文件。
这份文件原本在三天前就该送到他的手里，可是却因为职员的拖沓被遗落在文库里。
如果席尔斯不和他说这件事情，想必直到开庭那天他都拿不到这份文件。
文件里有庭会的基本信息，原告的姓名，受理的律师所地址以及案情的基本信息。
果然，起诉自己的是那个胖子的父亲，他叫蒙奇，是一位外交官。
起诉的理由是唐湛秋蓄意谋杀了他的儿子，为此他还找来了不少的人证物证。
如果不考虑那些证据的真实性，唐湛秋已经可以被判处死刑了。
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和中央调查局有关的部分。
上面只通知他当天还有另一场庭会需要参加，不过是以证人的身份。
唐湛秋拎着文件袋回了家，远远地就看到了正在店铺门口擦玻璃的小花儿姑娘。
“嗯?是不是唐湛秋那孩子回来了？”
屋里正在整理布料的奶奶冲小花儿喊道。
她听到了屋外楼梯上的脚步声。
“才，才没有!”
“小花儿，你上去问湛秋有没有吃饭，叫他下来一起吃吧。”
“奶奶!”
小花儿还是不情愿地上了楼。
“咚咚。”唐湛秋的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他打开门，看见是那个有些不待见自己的姑娘。
“有事吗？”
“奶奶她叫你下去吃饭。”
小花儿上来似乎就是为了说这一句话，她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不大的裁缝铺里，奶奶将一张折叠桌子拿了出来。
五六道早就做好的菜肴被端上了桌子，揭开保温的罩子后，菜肴飘出了热气。
“小花儿，湛秋他不来吗？”
奶奶见小花儿身后并没有唐湛秋。
“不知道，我已经和他说过了!”
小花儿眼馋冒着热气地菜肴忍不住伸过了手。
奶奶却一掌拍开。
“奶奶?”
小花儿有点委屈。
“把唐湛秋叫下来再一起吃。”
片刻后，唐湛秋的门又被敲开了，红着眼睛的小花儿站在门外。
“你为什么不下来吃饭!”
唐湛秋能看得出她十分生气，看那眼神有极大的可能还是因为自己。
“不用了，我出去……”
“快点下来!”
小花儿直接打断了他，然后两者眼睛就定定地看着他。
饭桌上，奶奶一个劲儿地给唐湛秋夹着菜，眼里的偏爱毫不掩盖。
小花儿则像醋坛子被打翻了一样，恨恨地看着唐湛秋。
“湛秋啊，你是哪里人？看你这面相有点像东方人啊，是烨州的还是瀛洲的?”
“算是烨州的吧。”
“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你的家人没和你在一起吗？”
“因为一些原因走散了。”
唐湛秋说谎话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
他一遍回答着老太太的问题，一边尝试解决着面前堆积成小山的食物。
看到对面那嫉妒都浓郁得足以淹没饭桌的女孩。
他犹豫地给她夹了一块肉，他妄图靠此改变两人破裂的关系。
奶奶也微笑着看了过来。
“哼!我才不会吃呢。”
接下来的几天唐湛秋都待在屋子里，他没有再做别的事情。
席尔斯没有联络他，徐佑也没有，就连黑市那边的约尔逊没有。
明明都说好他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一份子，却没有任何任务要交给他。
他悠闲地提高着自己对买来的炼金造物的熟练度。
时不时地被楼下的老太太叫去吃个饭。
终于庭会当天，两个披甲士兵将他带走了。
临走时他看到了担忧的小花儿和满脸笑意的老奶奶。
第一场庭会在一个比较小的会场，审判长和陪审团早已就位。
原告的位置站着一位秃顶的中年男人，他就是蒙奇，身材也没有他的儿子那么胖。
“被告，你没有随行律师的话，可以现在申请，审判院会提供帮助。”
蒙奇的身旁站着一位衣着整齐的律师，唐湛秋身后却空无一人。
“不用。”
见唐湛秋拒绝了，审判长没有再多言当即宣布开庭。
蒙奇的律师准备充足，在一开始就大声控诉了唐湛秋的恶行。
紧接着就是各种证据被办了出来，人证物证。
连唐湛秋在火车站和蒙奇的儿子发生争执的事情也被翻了出来。
他像一个演说家一样，说得有声有色。
单方面的控诉将唐湛秋塑造成了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
成功牵动了陪审团心中嫉恶如仇的情绪。
要知道，最后的判决陪审团是起了很大的作用的。
不得不说他是一个经验十分老道的律师。
“被告，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唐湛秋在这之前出奇的安静，根本不像是一个接受审判的罪犯该有的样子。
“污蔑，这都是他的一面之词，他们在说话。”
“你有什么证据吗？”
唐湛秋走到庭会中央，确保庭会上的每个人都能清楚地看到自己。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他，想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他缓缓翻起了自己的裤腿，一条劣质的金属假肢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说是我杀了他的儿子，他的儿子是一位二十三岁的成年人。”
“而我，今年十五岁，左腿残缺，这条腿的假肢是在不见久前才装上的，可以去店铺查到记录。”
“在此之前我这条腿一直是空的，连站稳都无法做到，试问，我该如何争斗得过一个比我大八岁的成年人?”
唐湛秋看起来纤纤弱弱的，就算那条腿没有事情，也不像是能打过谁的样子。
蒙奇的律师马上站出来反驳。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你是在误导大家，你打不过少爷并不能说明你没有办法杀死他。”
“要知道人的生命是十分脆弱的，刀尖刺入心脏就会死去。”
唐湛秋一点也没有慌张，他将自己的裤腿又挽了下去，然后回到了座位。
“不是你先开始误导的吗?你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我杀了你们的少爷?”
“有人看到少爷和你发生了争执，然后他就不见了，人证是……”
“所以并没有人看到是我杀了他?”
律师被这句噎住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