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将铁锹伸进去，除了需要控制身体外，似乎一旦塌方，我可以侧身就地一滚，果然，很有道理。
“你很聪明呀，鼠取粮仓都学会了。”杨龙凯说道。
我一想还真是，老鼠在缸壁偷米，可不就是需要尾巴来取平衡嘛，我尝试将重心稍后一挪，给胸口一点点距离，这下呼吸也畅通了，气血也不憋闷了。
我已经勾到了小造像，一点点地将它捞出来，可到了口子，造像又太高了，怎么都过不来。
现在我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将它放倒，但会有摔坏的风险，另一个就是放弃。
但我发现了那造像上有镶嵌物，虽然有些灰尘，但手电光打上去却是有反射光。
“这造像上有东西。”我说道。
杨龙凯过来，低下头看了看，说道：“好办，你用铁锹将它敲碎，这不就取出来了？”
“文物整体才值钱，残破的卖不上价。”
杨龙凯说道：“你这人脑筋转不过来，取不出来，就是再好的东西也一钱不值，敲碎了，还能值点钱。”
我想了想，伸出手，将那造像一点点地推了回去，我站起身，说道：“手滑了，造像被推到里面去了。”
杨龙凯似乎一点也不惋惜，继续敲墙。
突然，他抄起撬棍，一榔头砸了下去，那撬棍竟然插进墙壁一半。
我急忙凑了上去，果然，另一个耳室被找到了。
“看！古人的豆腐渣工程。”
他抽出了撬棍，单手两指伸了进去，硬生生地抠下了一块砖，露出了后面黑漆漆的洞口。
我也试着伸人两指，大拇指顶在砖面，用力往外扯，那砖纹丝不动。
我又发现了杨龙凯的过人之处，他臂力惊人。
后来，我才知道这根本不是臂力过人，而是一种抠动技巧，就是用力捏住，前后快速晃动，手速从慢到快，几下就可以把砖头晃下来。
这个道理很简单，日本有个卖东西的老头儿，拿着一个小锤子对着一口大铁钟不停地敲打，敲了一个小时，所有人都发现钟动了，他说给他足够多的时间，他可以让钟转一圈儿。
后面的空间逐渐扩大，令我俩儿都没想到的是里面只有一个更小的空间，比之前那个的一半都还要小。
里面只能上下落着两个箱子，箱体早就塌了，东西散落了一地。
我以为会是一些女人的首饰，却没想到是一地的碎屑，大灯照上去，我们赫然发现是碎了的书，有一本还算完好。
杨龙凯伸手一抓，如同抓在了奶油蛋糕上，又是一手的渣滓，这里面的东西氧化很快。
这一点点的体温上升，原本还有的红色、蓝色、紫色封面的颜色便全变成了灰白色的渣滓。
下面箱子里，全部放着佛像，这些佛像有陶瓷的，有土陶的，甚至还有泥塑的。无一例外都裹了金身。
这些佛祖造像非常奇怪，与我们现在看到的造像完全不同，佛脸都不是慈眉善目，反而有些狰狞和恐怖，不是脚下踩着兽，就是长着青面獠牙。
这应该是印度流过来的佛像。
杨龙凯拿起陶瓷的造像看了看，说道：“民俗的东西，只是比较少见。”
我却觉得有点问题，我在一个文献上看到，西境古代对佛像的认可那可是无比地崇尚，哪儿有泥塑糊弄人的，就算度了金身，里面还是一包草，又有何神迹呢？
有一个可能，是批量生产的地摊货，可地摊货能被这么强实力的人收入囊中吗？
答案是否定的，那么在文献中，记录了一个墓穴里出土了一个造像，这个造像被古尸怀抱在胸口，成了干尸依然没有掉落。
考古人员将造像拿出来看，发现里面全是稻草混合着泥巴，造像也处处是裂痕。考古人员觉得可能造像前期应该很漂亮，只是被岁月洗礼，热胀冷缩导致的。
这样的东西是没有资格进入博物馆的，保护也没那么仔细，搬上车后，一路晃荡，到了地方才发现盒子里没放足够多的海绵，造像裂开了。
惊人的一幕就这么出现了，在造像身体里，有一块琥珀，琥珀里有一块黄斑，黄斑像是一个佛像，下面一些小的黑块儿，仿佛佛祖腾云驾雾。
这东西立刻成了国宝，谁能想到在这样的破烂里，能隐藏着一件至宝。
我顺手拿起了泥塑的佛像，小心翼翼地上下看着，外面的金箔也早已脱落了，用手一摸，沾了一手灰。我敏锐地感觉到这造像非常压手。
裹着造像的泥巴是西境的泥巴，造像头已经掉了，断裂的地方并没有烧制过。边缘处有一道裂痕，贯穿了造像的身体。
我顺着裂痕稍一用力，一大块泥巴掉落，造像斜着的上半身掉了。
我心头一喜，果然，里面有乾坤，里面是一个丝绸小布包着有东西。
我小心翼翼地取出，东西并不大，我再次拆开，里面还有一层，用的是纸，纸已经碎了，里面的东西也显露了出来，居然是两颗牙齿状的金粒子，在牙槽里镶嵌着四颗不同颜色的小宝石。
杨龙凯一直看着我的操作，他早看出来我似乎知道里面藏着东西。
“你别动，等一下。”说着，他从上衣摸出了一个小的塑料袋，打开，说道，“你轻轻地放进去。”
这东西虽然看出了一些不凡，但终归太小，我放进去后，他轻轻地放在地上，又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空气压了出来。再拉紧口子，仿佛是一个标本一般。
他想了想，将那泥塑造像的身子也一并装进了袋子里，放进了身后的背包里。
“这东西是什么？”我问道。
他说道：“圣骨，你听说过吗？”
“啥意思？不就是舍利子吗？可牙不是舍利子，那必须是身体上的骨骼中分泌出来的不知名物质。”我说道。
“这东西众说纷纭吧，有的说它的价值赶不上舍利子，也有的说它比舍利子值钱，人们都在乎火烧后的舍利子，却忽略了圣骨的存在，牙齿其实比舍利子更坚硬，除非透明的舍利子。”
这个说法我第一次听。
“为什么比舍利子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