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
苏扇扇猫着腰躲在走廊的一根柱下。
环顾四周后,四下无人,她偷望了眼站在屋檐上闲庭信步,仿佛在自家院子里散步的某人,悄悄翻了个白眼。
心忍不住酸溜溜起来。
哼,她要是修为高,她也这样走。
不仅这样走,她横着走,竖着走,倒立走。
想当初没死之前,她也是元婴后期的修为,即将到出窍期,而那时的离弦则是合体期。
练气、筑基、开光、融合、心动、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洞虚、大乘、渡劫、近似散仙(假仙)······
每一个阶段之间的差距便是天差地别。
苏扇扇之前能在修仙界弄得翻天倒海,连比她修为高的离弦都奈何不了她,主要是她身上有一个系统外挂作弊,用积分购买系统商城中的东西搞骚操作。
因着当初的离弦乃是天之骄子,某点飞升男频大爽文的男主,所以不需要修炼到渡劫之后,只需要杀了她,就可以顺利证道飞升。
偏偏他失败了,失败还入魔了。
不过,现在他的修为应该是更加深不见底了。
苏扇扇猜测可能已经到了大乘,甚至是渡劫。
好酸,真嫉妒啊。
嫉妒完,苏扇扇继续往那座荒废的骑射场走去。
等她修炼成神,把离弦按在地上打,剥光了打,叫他尝尝她所受的屈辱。
心狠手辣,眦眦必报的女魔头如是想。
离弦站在月下,低着头,看到偷偷摸摸像只野狸一般蹑手蹑脚的少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盏茶的功夫,苏扇扇就顺利地混到了北院里。
必须要通过北院里的走廊,才能到那骑射场。
还没进去,就看见北院的大门外两排站了八个守卫。
这些守卫也明显不是城主府派来驿站的人。
这八个守卫,各个是穿着半襟的蓝彩斑斓的布织上衣,露出肌肉鼓起的一只胳膊和半块胸肌,下身穿着长长的同色系百褶长裙,勾勒出倒三角和发达的大腿肌,脚下则是踩着藤编的凉鞋。
浑身上下,只要是露出的肌肤,包括脸上,都画满了奇异的符文,右眼下是统一的黑色倒挂弯月加上一个四芒星。
如果换一个场景,苏扇扇对这八个充满异域风情与性感兼备的巫族壮汉,还是挺欣赏的,或许大家还能一起聊聊人生,谈谈理想,喝几口小酒,摸摸······
冷不丁一个激灵从脚下窜到天灵盖。
苏扇扇抖了抖,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
刚刚她是······着凉了?
不应该啊,她现在这个体质,着火着到欲火焚身都不可能着凉才对。
一定是错觉,错觉!
她依依不舍地再次看了眼猛女必看的三大件(胸肌、腹肌、大腿肌。),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的昏睡粉。
顶呱呱昏睡粉,金丹以下必倒。
出门在外,杀人放火的必备好物。
系统商城良心出品,只需要十个积分。
四颗星推荐(biubiu~)
轻盈的粉状物被轻轻一吹,立马飘散到各处,无孔不入地四溢于守卫的周身。
苏扇扇心底数了三秒。
“砰、砰、砰······”
八个人守卫扑通扑通地接二连三地倒下。
又等了十几秒,苏扇扇才走出来,走到那处,蹲下来,伸手······
“???”
苏扇扇抽了抽嘴角,看着自己手下被抵住的剑鞘。
离弦你有大病啊!
苏扇扇仰起头,一脸无辜:“前辈,您这是作甚?”
离弦拿着没有剑的剑鞘,挑起她的手,意味不明地看着她:“你刚刚想做什么?”
她想做什么,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啊!
苏扇扇心里冷哼。
她甜甜开口:“前辈,我当然是想检查一下这八个人有没有真的全部昏倒,万一有比较谨慎的在装昏倒就不好了,我只是比较谨慎罢了,前辈以为我想做什么呢?”
难道他以为她会龌龊地故意趁着检查的时候摸这八个异域风情美男的胸肌、腹肌、大腿肌吗?
她还没有这么龌龊!(真心且严肃  ̄へ ̄)
苏扇扇故意盯着他,想看他说出个什么花来。
“哦?是吗?”离弦嘴角翘起又抹平,“我不信。”
苏扇扇可怜巴巴:“前辈误解晚辈了。”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确认这八个人真的已经昏死,到明天早上估计才醒得来,苏扇扇走进北院里,懒得理离弦,直接把对方当成空气。
虽然离弦说会帮她,但是她也不会将所有希望放在他身上。
靠人不如靠己。
她没有忘记如今的离弦已经入魔了,魔者,因为入魔的契机或者功法的缘故,往往性情诡异。
哪怕是一个好人,入了魔,心性也维持不了原来的模样了。
苏扇扇之前修炼的功法,便是如此。
最大的副作用便是每隔三个月便会有三到五日神志不清。
每到那几日,她都会把自己关在一个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直到重新恢复神智。
只有一次,她被离弦捉到,但是那几日的记忆她在清醒后是没有的,好在当时的离弦也算得上是君子,没有趁她病要她命。
此刻正认真探查的苏扇扇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一直有一道目光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甚至到脚步间的距离。
一步、两步、三步······
后脚抬到前面时,会习惯地像个猫儿一样巧巧地垫起脚尖,再轻轻落下。
思索时或者骗人时,瞳孔不会乱转,反而会先向下看,最多有些微颤,然后再倏地抬起眸,一派真诚和叫人怜惜、动人心弦的楚楚可怜与天真,其实若是仔细看,那双猫瞳里满是狡黠和自负的奚落嘲讽。
歪头挑眉的神情,嘴角勾起的神情,手指轻敲的动作,身形、说话的语调语气、还有那刻意的只用云梵宗身法······
最后——
能拿出一些市面上买不到或者少见的奇奇怪怪的东西、以及她重新束发后那发间插着的那根树枝。
是那棵被她气焰嚣张,霸道地栽在他玉离山上的一棵桂花树。
她一直以为他不在意,但是他知道。
他看着她种下,浇水,施法。
她叫那孩子为阿院。
霎时,一股自远古席卷而来的苍凉悲鸣的触感蔓延全身,每一寸的身体被打碎重粘,又再次打碎,眼底深处是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黑色的湖水潮起潮涌,心口撕裂般地疼痛,鲜血淋漓,紧抿的嘴角微颤,微不可闻的呜咽从滚动的喉间溢出。
他从不相信上天,只相信自己,此刻却期望这苍狗白云的世间真的有上天保佑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