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
离弦这厮真的也在这里,她好不容易出动一次,就碰上了。
这到底是什么该死的孽缘啊。
苏扇扇摸了摸火辣辣的脖子,又不留痕迹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幸好,她还有翠翠这层马甲。
眼神微妙地扫过对方,向下。
她刚刚应该再用力一点的。
要是知道对面的是离弦,指不定她洪荒之力都能踹过去。
心里划过一丝遗憾。
苏扇扇没忘记,翠翠这个马甲可不认识离弦。
“你是谁?”她明知故问。
离弦:“过路人。”
苏扇扇:······
拳头硬了。
过路人,分明就是拦路人吧。
不知何时,离弦走到她面前,嘴角勾起:“你又是谁?深更半夜闯入驿馆。”
她不是应该在玉离山吗?
还有,她的修为······
离弦心神一动,脑海中一闪,却没有抓住。
太近了,苏扇扇脑中突然想起秘境里的一幕。
她被他紧紧扣着腰,呼吸急促间,她被他牵引着解开他的衣服,向下······
苏扇扇:这脑子真不能要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摆脱离弦。
赶紧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她仰着脸,眉眼轻蹙,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柔弱不能自理地捂着嫣红的脖颈:“这位前辈,我叫翠翠,乃是云梵宗弟子,我的三个师兄被关在这里,我是来救他们的,刚刚是晚辈多有冒犯了,还请前辈大人有大量。”
说着,她轻轻擦拭眼角,偷偷瞥了眼离弦。
按照她对他的了解,离弦知道她是云梵宗的弟子,就算不关照也不会再对她做些什么了,所以她才会亮出这个身份。
嗯?离弦怎么没反应?
苏扇扇抬眼,正对上离弦的深沉目光,嘴角一僵,还剩下的话突然有些说不出了。
他怎么这么看她,总不会是真的认出来了吧!
~~
又是那股熟悉的感觉。
小骗子的感觉。
离弦打量着这个翠翠,特别是那双眼睛,以及骗他的那股神态。
骄傲又鄙夷 ,自怜又无情。
在玉离山上时,他看见她时,心里便觉得熟悉。
可是······
离弦冷笑,她怎么会愿意进入云梵宗呢。
但是,万一呢?
有个声音在问他。
手指紧紧捏住,他不动声色,看着女孩试探的眼神:“嗯。”
苏扇扇松了口气,刚刚离弦盯着她不说话的时候也太吓人了,她还真以为他认出来了。
嗯就一声嗯吧,只要没发现就好 。
“既然如此,晚辈就先告辞,不打扰前辈了。”
说她半夜三更,他不也半夜三更地跑到这里来,指不定要干什么事情。
苏扇扇目前只想离他越远越好。
她转头,步履轻盈地像只猫。
还没出假山,一盏橙黄的八角灯笼往这边移动。
有人来了。
苏扇扇下意识后退一步,却撞上了一堵硬邦邦。
“你!”她诧异回头,发丝蹭过他的棱角分明锋利的下颌。
离弦扣住了她的胳膊。
假山外。
一盏灯笼凑近假山的缝隙,橙黄的光温温柔柔地撒了一地碎金。
提着灯笼的侍卫无语道:“我都说了,是树影子被月光照到假山石壁上了,哪里有人,是你看错了。”
“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可是我真的看到有两个人的影子动来动去,看上去还像是一男一女。”另一个人皱眉不解,不相信,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之前看到的影子压根就不是人,只是投到假山石壁上的树影子而已。
是他杯弓蛇影了。
刚刚说不是的侍卫反而笑了:“说不定是驿馆里的哪对野鸳鸯偷偷摸摸来这里搞事,行了,走吧,我们再把那边转一转就换班收工了。
早些回去吧,城里这些天都不安稳,我婆娘成天担心我晚上做差事,偏偏又不能全部调到白日去。”
“也是,我也得赶紧回去了,我娘也担心我,我不回去,她估计都睡不着。”
两个侍卫嘀嘀咕咕地往轮班的地方走去。
待两人走后没多久,一片安静,突然假山外又传出了两个侍卫的声音。
他们两人离开没多久,转而又悄声回来了。
不过,还是什么都没有。
“都说了吧,别一惊一乍了,真的什么都没有。”
“行吧,我这次真的信了,走吧。”
两人离开,这次真的没有再来一个回马杀了。
又过了一会,刚刚被两个侍卫看作无人的假山缝隙里依次走出两个人。
“刚刚多谢前辈了,现在前辈你能不能松开我的手臂?”苏扇扇挑起眼睑,目光定格在离弦握住她手臂的手,意味不明。
她不自在地甩了甩胳膊,那只手却像牛轧糖一样黏在上面,怎么甩也甩不开。
真是一点眼力见也没有啊,看不出她的意思吗?
“前辈?”她疑惑地抬起星眸,微微咬唇,欲语还休,可怜巴巴地盯着他。
看懂了吗?
松手!
离弦低头,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是如今的模样,不是过去的离弦仙人的模样。
判若两人。
湛湛水色在深眸里微漾着,离弦声音低沉:“我和你一起去。”
苏扇扇:???去?去哪里?
她倒吸一口凉气,假笑:“这不太好吧。”
离弦眯眸:“怎么,我帮你救你的师兄们,你不愿意?”
“当然不是,前辈愿意帮我,翠翠荣幸之至。”苏扇扇咬着牙挤出最后四个字。
心中最高级别警报响起:该死!这个离弦又在发什么疯!
离弦整个人伫立于如水的夜色中,墨发中夹杂的红布发带微微飘荡,他轻轻笑了笑,压低声音:“那就,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