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一副想说又不想说的神情,让我心里有些紧张。
“张宇他怎么你了?”
程清红着脸小声说道,“宇哥,他前两天向我表白了......”
意料当中的事,丝毫不觉得意外,我直接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程清抬头望了望张宇的背影,久久没有开口。
出于礼貌,我没有继续追问。我心里清楚,一旦女人要是露出这种犹豫的神色,那就离彻底沦陷不远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股无法言喻的悲伤。程清,我心目中唯一一个如水一般清澈的女人,到头来还是被世俗的羁绊给污染。
时间过去了很久。
张宇一去不复返,路诗诗在厕所里还没出来......宴会厅里人越来越多,可迟迟没能看到杜任帆和童佳的影子。
乐队演奏着一曲舒缓的交响曲。
月月一直低着头把玩着手机,我越坐越不安。
路诗诗低着头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我朝她招招手,路诗诗握着手机满脸魂不守舍,站在原地愣了好几秒后才低头朝我走来。
“你怎么了?”我问。
路诗诗脸色有点苍白,小声回道:“没事,肚子有些不舒服。”
月月灭掉手机懒懒的瞥了路诗诗一眼,然后才把视线移动到我的手腕上。看到我的手腕上没有任何装饰品时,月月皱眉,冷不丁道:“我送你的绿水鬼呢?怎么没戴?”
路诗诗顿时歪着头看着我,冷淡道:“她什么时候送你手表了?”
我一拍脑袋,才想起还有这回事。我赶紧跟路诗诗解释道:“过年那段时间,月月来小城看望过我来着,然后给我送了块手表,当作新年礼物......对了,月月你那天早上怎么走的那么急,一个招呼都没给我打,我妈还给你包了压岁钱呢。”
月月笑咪咪的朝我伸出手,“那拿过来吧。”
我尴尬的笑了笑,“这次没带,下次给你补上......”
月月哦了一声,又道:“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没戴手表呢,你别告诉我你偷偷拿去卖了啊,那可是典藏版,很有纪念意义的。”
路诗诗抱着胸冷冷的望着我,脸阴沉的可怕。
我只得硬着头皮答道:“没卖,我没有戴表的习惯,一起放在小城了。”
月月哦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一只精致的礼盒递给我,“那正好,我这里刚好多了一块男表,品牌商送的,给你吧。今天这种场合没有一块手表傍身那怎么能行。”
路诗诗先我一步夺过礼盒,打开一看,是一只精致的劳力士黑水鬼,市场价不下5万。
“呵呵,你们公司的品牌方还真是大方。”
路诗诗气的发抖,冷笑一声把手表放在餐桌上。
我头大的厉害。无论我怎么解释,路诗诗都冷冷的撇着头,不在理我。
我万般无奈,埋怨月月道:“我已经很乱了,你没事跟着在这捣什么乱啊。”
“我捣乱了吗?”月月眯着眼反问我道:“那我问你,这种场合你是不是需要一块腕表,不然你还不被人杜总比到地下去?这样你还怎么抢婚?”
我满脸震惊,“抢婚?谁说我要抢婚了?”
月月看着我道:“不抢婚你巴巴的跑过来干嘛?学人家当情种啊?你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这里面的事情比较复杂......我一时半会跟你解释不清楚。”
“其实一点也不复杂,是你自己想复杂了。”
“......”
我已经无力解释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找不到事情的重点了。
我来这里的初衷是什么?
是为了见童佳一面,要问出那个被她藏在心里很久的秘密......
可我现在又在干嘛?
看月月跟诗诗针锋相对,看程清为爱迷惑,看张宇为了前程四处奔波。
从小城到台州在到杭州,我一路前行,却又漫无目的。
我的心思大半都被这些琐事给占据,一件接着一件,就像一个怎么也无法走出去的怪圈......
我仰息一声,看着冷漠的诗诗,看着得意的月月,心里生出一种不可说的复杂情绪。
张宇的惊呼声从身后传来。
“哟,这么好的腕表就这样摆在桌子上?没人要啊?那也太暴殄天物了,既然没人要,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了。”
说着张宇把两只酒杯一左一右的放在月月和路诗诗跟前,抓过手表套在了自己手腕上,然后抬起手把腕表对着灯光照了照,啧啧称赞,“看看,这做工这工艺,只能说太符合我的身份了。”
“这个给你。”张宇又脱下自己的腕表丢给我,“借你用的,小心点,别给我磕坏了。”
月月冷笑着喝光了高脚杯里的香槟,路诗诗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也默默的端起酒杯小口小口的喝着。
关键时刻,张宇又无形的救了我一次,我举起酒杯冲他投去感激的神色。张宇也举起酒杯,跟我隔空碰了个杯,不以为然的笑笑,晃了晃手中的腕表,表示他不吃亏。
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八点,会厅里的交响乐换了一曲又一曲,还是没有见到杜任帆的踪影。
我望着张宇有些疑惑道:“宴会不是已经开始了吗?怎么一直没看见杜任帆?他人呢?”
张宇一脸看傻子的看向我,手指了指离我最远处的那一桌,“你瞎啊,不是在那吗?”
我顺着张宇的视线看过去,杜任帆果然就坐在人群中。穿着白西装,梳着大背头,被灌的面红耳赤,一位面容姣好的女人安静的坐在他身边。
我缓缓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张宇道:“早来了,酒都喝了两轮了,你都没发现?”
我确实没有发现。
我的潜意识觉得杜任帆跟童佳应该共同出席才对,我满场都没看到童佳的身影,就下意识的觉得他还没有入席。
“他身边那个女人是谁?看着有些面熟......”我又问。
“夏巧啊,我们班的副班长,这你都不记得了?”
“夏巧?”我吓了一跳,“夏巧不是他前女友吗?杜任帆怎么把她么也请过来了?”
张宇嗤笑道:“怎么,就许童佳邀请你,还不让人杜任帆也叫上几个曾经的过去式了?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我一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