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张宇准备打电话叫人出来喝酒,我赶忙阻止了他。
“别摇人了,去waitbar吧,兄弟今晚陪你喝个痛快。”
开玩笑,让他把他那帮狐朋狗友叫出来了,那就真成喝酒了,我还怎么挖他的秘密。
waitbar是一家承载着我们无数青春回忆的酒吧。
当年读书的时候,我跟张宇没少在里面兼职驻唱歌手。
而waitbar的老板娘是我第一个接触到的真正知性、成熟的女性。
张宇的公司在市中心,离waitbar有十几公里,开了足有小半个小时才赶到。
张宇停好车,我们两人和以前一样,勾肩搭背走进了这间隐藏在大街末尾的waitbar。
waitbar的客人一直不少。
即使地理位置偏僻,也没有影响多少客流。
主要因为这里酒价亲人,酒吧四周学院的大学生都喜欢往这里跑。
为了感染气氛,此刻酒吧的老板娘亲自在台上献唱。
一首水中花,女性特有的温柔尽显其中。
我们两人找了个空桌坐下,马上就有服务员把酒单递了上来。
“一套‘归来吧’。”我把酒单扔向一边朝服务员说着。
服务员先是疑惑了一会儿,随后抽出平板翻出几张照片认真对比后,才点头转身离开。
“老板娘还是那么...风骚...风韵犹存啊。”张宇望着舞台上那个极致成熟的女人由衷的说。
轻柔的歌声中,老板娘如蛇枝般的身体跟着灯光款款而动,顿时惹得底下无数青春躁动的牲口瞠目咂舌。
“今晚你买单,不然我保证你刚刚说的话会传进老板娘的耳中。”我摸着酒杯笑道。
“至于嘛。”张宇满脸嫌弃的瞥着我。
“没跟你开玩笑,哥们现在身无分文。”
“在waitbar吧,你这张脸就是最好的酒票,还怕结不了账?”
我切了一声,眼睛四处乱逛了会儿,回过神来却发现张宇正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被看的直发毛,忍不住问:“你看着我干嘛?”
“我在等你开口。”张宇嘿嘿笑着。
果然,酒吧就是他的主场。
一到酒吧他的那些颓废全然消失不见,这一刻,他又是那个贱兮兮的爱听八卦的猥琐少年。
“开口?我开什么口?我只想喝酒。”
“别装了,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个人的近况?”
藏在大脑深处的记忆忽然浮现。
我当然知道他口里的那个人是谁。
那个女人占据了我整个青春,可我却只能远远的仰望着她。
如果说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那么她,就是我心里那抹挥之不去白月光。
我假装毫不在意,嘴硬说:“你说的是那个谁啊,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
“忘记了?嗯,那也是件好事。你就当我没说。”张宇也故弄玄虚的说。
我们两人相互沉默了几分钟。
我见他一副悠然自得,没有半分要告诉我的打算,绷紧的心弦忽然就绷不住了。
“她...过的还好吧?”
“嗯?她?哪个她?”张宇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一下急了,直接道:“你他妈少装蒜了!”
他哦了一声,“是不是那个拒绝了你,然后又投入了别人怀抱的那个她啊。”
我很想一巴掌拍在他那扎眼的飞机头上,但我为数不多的理智劝住了我。
张宇哈哈大笑,“让你装,我就不说,急死你。”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家伙叼着烟,做足了气势才娓娓道来。
“据我所知,童佳(白月光)跟杜任凡两人毕业后就去英国留学了。”
“最近有个小道消息,他们两个好像回国了。”
说到这里,张宇就停止了。
“没了?”我问。
“没了,不然你还想怎么着。”张宇白了我一眼,“是不是要我告诉你他们俩已经结婚了,孩子都生了你才高兴啊?”
“你这个人就是贱。”张宇啐了我一口,“童佳也贱,她那闺蜜木宣更不用说,一屋子贱货。”
“也别这样说吧...”我小声反驳。
“你看看你这幅样子,你还说你不贱。她都这样对你了,你还要帮她说话。”张宇瞪着我,“童佳不贱吗?她要不贱就不会白白吊了你四年,这四年你给她送过多少饭,打过多少热水,送过多少红糖水了。到最后你得到什么了?一句我还没想好你就满足了?”
“木宣不贱吗?她们关系那么好,她明知道童佳不喜欢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不就是怕告诉了你,她们宿舍以后就没有免费早餐吃、没有免费热水喝了吗?”
我一时哑口无言。
他的话让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
张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都过去了,别在瞎想。兄弟叫你回来是要带你共同富裕的,现在有一个大好的平台放在我们俩兄弟面前。”
“做好了,在这座城市你就可以一呼百应,再也不用和以前一样,省吃俭用一个学期才凑出钱去给人童佳买一个像样的生日礼物。”
“说真的,兄弟看着你那段时间早出晚归疯狂做兼职的样子,真心为你感到不值。你说你舔了四年到底为了啥?”
“毕业了工作也不找,还学人玩消失,躲起来一个人旅行疗伤。”
“真是愚蠢至极。”
“你以为你消失了她就会良心发现满世界去找你啊?别傻了,你在人家心里你充其量就算个屁,实在憋得不行,放掉就好了。”
“你抱着酒瓶在黑夜里瞎惆怅的时候,人直接牵手新男友满世界都圈子去了。”
“人家两人相互拥抱在爱情海接吻,你抱着你的破吉他再唱离歌。”
“你到现在还没看透吗?这个世上真正在意你的人,只有我这个兄弟啊。”
我无奈的笑笑,心底说不出的滋味。
是啊,为了什么,到现在我也不清楚。
为了爱情?
童佳没有给我爱情。
她给我的,只有欲拒还迎的幻想。
她从没有正面回应这个事情,我一直都在感动自己这条道上越走越远。
自始至终,我都是独自一人,根本没有人在意过我。
见我沉默了,张宇也终于不在咄咄逼人。
我悄悄松了一口气。
一曲结束,台下掌声雷动。
老板娘微笑的致谢,结束后就快步朝张宇这桌赶来。
她没法不注意到这个老熟人。
因为在她整个演奏期间,这个无耻的家伙不止一次的起身鼓掌吹口哨,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甚至还有几次站到了桌子上奋力呐喊。
“小宇啊,你小子消失很长一段时间了,又猫哪泡妞去了?你老婆可没少上我这来逮你啊。”老板娘大力揉搓着张宇的头发。
识相的张宇立马给老板娘点上了烟,小声说:“小小姐,别霍霍我这几根头发了,这可都是宝贵的不可再生资源,掉一根少一根。我给你推荐个解气包。”
说着,他连连指了指一直背对着老板娘的我。
“这小子有受虐倾向,您霍霍他去吧。”
“哟,这小朋友谁啊?背着身,挺神秘啊。”
被张宇这么一通介绍,老板娘果然兴趣十足。
“嘿,受虐狂,该你上场了。”张宇轻轻推了推我。
我很想一酒瓶砸在这家伙自以为是的脸上,故人相逢,被他搞的像是在做某种皮肉生意一样。
“客人你好,你们的‘归来吧’。”
就在此刻,服务员端着酒盘走了上来。
老板娘疑窦横生,望着张宇满脸疑惑,“你点的?”
这套酒是waitbar的招牌,可从没出现在酒单上,只有在waitbar混迹过三年以上且经过老板娘认证过的人才能点。
张宇摇头,果断指向了我。
老板娘满眼的震惊,以求证式的目光望向张宇,情绪的激动带动着胸前两抹雄伟上下颤抖着。
张宇肯定的点点头,老板娘哇的一声扑到我身上,我一时来不及躲闪,瞬间芳香扑鼻。
“桐桐啊,是你吗?果然是你才对吧!我可爱的桐桐,你终于又回到姐姐的怀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