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惊鸿问曲惊鸿:“帝字甲骨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上面?”
“这个字出现在这里的含义有两种。”
昭若雪略作思索说:“一是象征帝辛,二是象征矛盾又统一的上帝,但不管是哪种用意,我想象征的意义更大,纵然憎天之民更换了祭拜图腾,但在他们的心目中,上帝和帝辛还是至高无上。”
苏衍却觉得不应该是这样,但他又说不出正确的含义,只是冥冥中有一种感觉,这副刻在青铜长简上的祭拜图,不只是更换祭拜图腾那么简单,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在里面,比如憎天之民当时的状况,以及他们最后的去向。
他把这个想法告诉大家,大家又重新审视这幅刻画,却看不出丝毫苏衍所说的头绪,于是只能搁置,继续堪破刻画中的玄机。
他们分别传阅许久,仍是一无所获。
救生艇已经在水上漂流多时,眼看距离浮出海中的山脉,以及山脉中的宫阙越来越近,苏衍见暂时看不破青铜长简的旋即,便决定暂时不去分心理会,任凭阿妙把青铜长简抢走把玩,实则是她看上了三块青铜长简,当做是了不得的宝贝,想要收入囊中。
她也知道青铜长简对他们非常重要,不敢当时霸占,但并不妨碍她包在手里过瘾。
苏衍让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在前方,也不知在这片保存完好的海底古迹中,是否会有其他位置的危险,他们一边划船前进,一边做好应对危机的准备,开启照明器材,确保周围水域的能见度。
就在这时候,阿妙突然在船上站了起来,指着青铜长简上面的刻画对苏衍喊道:“看到嘞,额看到嘞。男娃娃,这上面滴图画里,有前面那座山。”
混沌茫茫的水面浪涌鼓动,苏衍听闻阿妙喊叫,惊讶之情见于颜色,连忙问他:“你如何看出来的?”
“额就这么看啊看……”
阿妙得意洋洋的说:“然后就看出来嘞。”
苏衍瞪她一眼:“我是问你用什么方法看出来的?”
阿妙只好道来:
原来青铜长简上面的刻画,主要用两种纹路交叉构成,一种是阴刻,英一种是阳刻,从正面去看所有刻画时,眼睛会把两种纹路一同收入,从而形成完整的图画,也就是憎天之民祭拜巨树的景象,但阿妙刚才无意中发现,如果将阴刻和阳刻的条纹从特殊的角度重叠来看,就会呈现出另一幅刻画。
新的刻画中,就有前面的山脉。
阿妙仰头插腰到:“现在你们知道额滴厉害嘞吧?快夸夸额。”
“好好好,你厉害,给你记上一功。”
苏衍敷衍阿妙几句,举桨停划,让其他人两艘小艇靠近,以绳索连接固定,然后拿过三块青铜长简,借着头上“龙火”燃烧的亮光,按照阿妙说得办法把目光牢牢盯住图上的阴刻和阳刻纹路,凝视良久,刻画内容果然出现了诸多变化。
新的刻画中,首先看到的是前面的山脉,山脉中空,围着一根参天的巨树,树下有一副龙形骸骨,还有五具奇怪的尸骨,往下是一片复杂的洞窟,有一群抽象的活物出没,再往下用巨大的锁链,锁着一个抽象的巨物,巨物后方,是一个神不见底的洞渊。
看完新的刻画内容后,苏衍举起望远镜,看向距离他们尚有数百米的山脉,铅灰色的山峰嶙峋嵯峨,在波涛起伏的水面上非常显眼。
“混沌海”中有阵阵海气盈动,还有许多杂乱的气流,一起凝汇成朦朦胧胧的烟雾,无处不在的遮挡着视线,用望远镜也只能看到大致轮廓,只看到有成片成片的建筑古迹散布在山脉上,好像还有许多模糊不清的人影。
苏衍看了几眼,把望远镜交给其他人,让他们也看看。
曲惊鸿还不敢置信道:“这真是混沌海的地图?可是……”
王兵接着说:“可是这图怎么如此古怪?看来看去,也没有标明出口在哪里。”
林风眠因为怕水,闭着眼睛,看不见刻画的内容,阿妙则沉浸在立下大功的得以中,都没有胡乱插话。
昭若雪思忖道:“虽然图中的内容,跟前面浮水而出的山脉别无二知,但图画本身过于抽象,最多是一种标志,没办法当做精确的地图看到。不过我觉得混沌海的所有秘密,可能在那座山脉里面。”
“确实很抽。”
苏衍同意道:“图上树底的五具尸体,还有尸体下面的洞窟,我们现在根本解读不了,至于那被锁链困住的巨物和后面的洞渊,更是无比抽象,不知道是象征还是实物。”
“自古以来,混沌海都是无人得知的海底秘境。”
昭若雪说:“除了鬼国,盘古国和憎天之民,或许只有我们来过这里,我们对它的了解实在太少,纵然堪破了图上的玄机,拿到这幅地图在手,也不过是增添一分妄加猜测的想象,说什么都为时尚早。看这海中浪涌大增,再留在水面上,救生艇恐怕要被浪涌揭翻,不管前面是凶是吉,只有冒险进去探探究竟了。”
苏衍和曲惊鸿看向海面,发现果然如昭若雪所说,都表示赞同……
混沌无极的“混沌海”忽涨忽落,不知何时会鼓荡海涌,万一橡皮艇被揭翻,有人掉进水里,不免就要喂了恶鱼,四顾茫茫没有落脚之处,也只有到那山脉中的宫阙可以暂避风浪。
当下大家抄起木桨,划水破浪,把救生艇驶向前方。
但苏衍还是满腹疑惑,跟其他人探讨“混沌海”地图中的巨树底下,究竟是些什么东西,他们的生门又在何方,却久久没有答案。
说话间,救生艇已经接近水面耸立的石山,面前十几米处的水中,有数道石门森森壁立,残破石梁上的颜色有明显区别,一时之间难以判断该从哪里进入。
苏衍抬手让大家减速,使救生艇慢了下来,混沌热风形成的天穹屏障上,“龙火”的光亮突然被浓厚的海气遮蔽,“龙火”转为血色,如同一道道血浆在穹庐上缓慢流动,把水面也衬得一片暗红,犹如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