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后奇门》的理术,以先天八卦为体,以后天八卦为用,立足于《连山》、《归藏》和《周易》三坟。”
苏衍告诉说:“三坟当中,万物类象是其精髓之一。简单来说,宇宙法则创造天地万物,以灵长为尊,是以在自然演化过程中,会演化出形似或者神似灵长的自然景观,这种景观是天地造化而成,凝聚天地灵气,是世间罕见的天生福地。”
“后面会不会还有肋骨、心脏和肺脏啊?”林风眠问?
“《吕氏春秋·达郁》记载:凡人三百六十节、九窍、五脏六腑。”
昭若雪说:“如果这座地下洞穴真是万物类象演化而成的福地,应该一一对应,后面不仅有肋骨、心肺,恐怕还有十二重楼和脑袋。左疆的葬身之地,也就是举行仪式的祭台,必定在脑袋里面。”
林风眠不可思议。
“难怪左疆选择在这里祭祀。”
苏衍似有所悟:“原以为此地藏在空间群最深处,位置隐蔽,纵使有人闯入,也很难寻到这里,可以放心举行仪式。如今看来,左疆是因为这座万物类象的人体福地,以及潜行神龙凝聚的骊龙颔,可以加持祭祀才选在这里。更有甚者,青君一开始也看走了眼,骊龙颔的源头本就在这里,帝辛祭祀地的泉眼,只是一条支流而已,这座人体福地,其实是骊龙颔的灵气温养出来的。”
“不是没有可能。”
昭若雪理性的分析道:“那么青君突然离去,或许正是发现此端倪,先行一步探查去了。”
苏衍忍不住看她一眼……
先前她还怀疑青君,如今又为青君洗脱,可见确实没有私心,
纵使有私心,也只对烛照而已。
随后苏衍又看向往生铜灯,说:“左疆在人体福地内放置封印怨气的青铜棺椁和往生铜灯,用意何在呢?”
“阿衍你糊涂啦?”
林风眠说:“那些怪石对应五脏六腑,形成人体福地,青铜棺椁和往生铜灯必然也有对应,我们按位置找出来就知道了。”
苏衍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万物类象演化的人体福地,只对应大概的位置,不是百分百精准,否则就不叫万物类象,而是真正的活人身体,因此不能完全参照。
况且目前只有四盏往生铜灯,位置和方向各不相同,毫无规律可言……
至少暂时看不出规律,自然难以参照。
苏衍转向昭若雪,问她是否有办法?
昭若雪轻轻摇头:“线索不够,看不出来。”
于是他们继续向前。
往生铜灯后面的路径,再一次放生改变,由北转向西北,前行不久,穹顶上突然出现好多岩梁,凸起后挂在顶壁,一条一条向两侧蔓延,对应人体的肋骨,蔚为壮观。
肋骨上面,挂着密密麻麻的暗红色液体,把肋骨染红,不时滴落下来,使得路径又湿又滑,空气潮湿难闻,充斥着淡淡的腥味。
“鲜血!”
林风眠吓了一跳:“阿衍,我们不会真的进入别人身体里了吧?”
“哪有这么大的人?”
苏衍怒其不争,喝道:“不要胡说。”
但他也拿不准……
他虽然知道万物类象,却是第一次见证,也从未听说过,万物类象能把鲜血也演化出来,该不会真有其他的玄机?
“不要紧张,这不是人血。”
昭若雪弯下腰,伸出手指沾了少许“鲜血”,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血腥之气更加明显。
她辨认道:“这应该是山体内的某种矿物质,被含有碳酸的水溶解后渗出形成,只是颜色和气味像血,实际不是。”
林风眠得知杞人忧天,不免脸色惭愧。
随后他们继续向前,走到第四根肋骨的位置,按说前面应该出现对应心脏的怪石,怎料前方突然抵达尽头,被青褐色的岩层挡住去路。
苏衍他们不禁愕然……
难道判断有误,这座地下洞穴并非完全参照人体的脏腑进行演化?
“你们看那里。”
昭若雪把手电光照向路径尽头:“有台阶可以上去。”
苏衍急忙寻声望去。
抵达路径尽头后,确实无路可走,但路径左侧不远处,有两块竖立的怪石,夹出一条狭窄陡峭的台阶,乍看之下,只能看到红色的“血迹”,根本看不出那里有路。
“想来从那里上去。”
苏衍断言道:“对应人体福地的胸腔。”
他们沿着台阶向上爬,抵达顶部肋骨状的岩壁,发现台阶与肋骨连接的地方,有一个洞口可以进去,不禁感叹天地造物真是藏形匿影,要不是爬上来亲眼所看,岂能知道上面别有洞天。
他们从洞口爬进去,前方豁然开朗,原本在头顶的肋骨,如今被他们踩在脚下,仿佛踏着累累白骨而行。
行了不久,又见一圆形,台上有往生铜灯。
苏衍他们走上圆台,往生铜灯无风自燃。
昭若雪回想此前的几盏往生铜灯与这盏往生铜灯的位置,按先后顺序在脑海中连成一线,勾勒出一个大概的图形轮廓,忽然有所顿悟。
她刚想告诉苏衍,怎料脚下的圆台突然“咔嚓”一声,不等她反应过来,瞬间塌出一个大洞,把她吞噬进去。
苏衍和林风眠也猝不及防,一起向坍塌的洞中跌落。
仓皇之间,林风眠率先反应过来,跌落的同时抓住苏衍的双肩,用尽全力扭转腰身,让苏衍在上他在下,以身躯充当救命的护垫。
苏衍更是悲愤无比,没想到千小心,万小心,竟然还是着了道,只怕这次真要出身未捷身先死,在劫难逃命中定。
坠落过程是缓慢的,煎熬着人心,向死亡奔赴,实际速度确实极快,只听“砰、砰、砰”三声闷响,三人便都已落地。
苏衍本以为纵使有林风眠在身下当护垫,如此高度摔下也难逃脏腑俱碎的结果,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但他落地以后,非但没有失去意识,反倒觉得全身上下仿佛翻江倒海,没有一处不疼痛,好似撞在高速行驶的火车头上。
死人怎么会有疼痛?苏衍忽然意识道:“难道……我没死?”
这时他又听见身下传来林风眠的呻吟:“哎哟,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