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忽觉腰上一沉,急忙低头去看,竟是爬到他身上的鬼婴,正从腰后绕到前面,急不可耐的抓向他的裤裆。
这可把苏衍吓了一跳……
裤裆里是他的命根,是传宗接代延续苏家香火的宝贝,要是貌美的潘西来抓也就罢了,岂能让一只死了三千年,不人不鬼的鬼婴得逞。
他一把抓住鬼婴的手臂,顿觉入手极其粗糙,好比抓在打磨用的铁砂纸上,但他来不及多想,一把将鬼婴从身上提下来,朝外摔了出去。
怎料鬼婴落地后死性不改,竟又鬼哭着向他冲来。
林风眠的喊声也更大、更急,隐隐带着哭腔,显然是被逼得手足无措。
哒!
这时一道枪声响起,正中林风眠身上的鬼婴,打得她脑浆迸裂,红色白色的混合物,溅了林风眠一身,
林风眠登时呆住了,苏衍也有些茫然……
他们自认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但要对一个婴儿下死手,终究过不去心里那关。
“它们已经不是人。”
昭若雪低喝道:“是巫和蛊创造的怪物。”
说罢她又开一枪,把林风眠身上那只兀自不死,两只手仍抓着裤裆,力气也比刚才更大的鬼婴打得全身炸开,残肢失去活力支撑,终于撒手掉到地上。
同一时间。
冲向苏衍的鬼婴重新扑到他脚下,抓着裤脚往上爬,正值苏衍被昭若雪接连的两枪打醒,心里再没有半分顾忌,以黑色短剑朝鬼婴刺去。
鬼婴预感到危险来袭,发出一连串阴冷尖锐的鬼哭,更加疯狂的往裤裆爬去,好像即便是死,也要把苏衍的裤裆扒开。
她的速度极快,苏衍却也不慢。
黑色短剑带着破空之声,呼啸着刺入鬼婴后背,穿透心脏,再扭转剑身,把心脏绞烂。
鬼婴的生命力实在强大,如此重创竟还死而不僵,仍挣扎着往上攀爬,苏衍见状说不出的厌恶,手臂一抖,把她从身上甩飞出去。
哒、哒……
昭若雪抬枪,补枪,把还未落地的鬼婴打得在空中炸开,残肢和血腥崩的满地都是。
苏衍看向昭若雪,眉眼间有些不快,鬼婴眼看是活不成,何必如此残忍。
“除恶务尽。
昭若雪察觉他的目光,抬头对视:“杜绝后患。”
苏衍不是迂腐之人,知道她所言极是……
身在眼下这种境地,任何一丝仁慈,都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于是他看向鬼婴的残骸,说:“这样还不够。”
林风眠拍掉身上的血污,问苏衍:“她们都被打烂了,还能怎么办?”
苏衍看向绸衣女尸。
两只鬼婴冲出来后,红色绸衣迅速干瘪,还原成最初的样子,女尸也躺回棺中。
“源头都在她的身上,必须把她重新封印。”
苏衍招呼道:“龙胖儿,来帮忙。”
苏衍当先过去抓住第一层棺盖,林风眠随后抓住棺盖另一边,两人一起吃力,把棺盖缓缓推向棺身。
林风眠突然疑惑道:“我们不看看她的衣服里面吗?万一还有其他鬼婴呢?”
“这不重要。”
苏衍说:“重要的是把她封禁,让她不能出来作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合上棺盖的最后一刻,苏衍看到绸衣女尸脸上,竟然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微笑不是对他,而是对林风眠。
但当他仔细去看,女尸又没有任何异样,反倒是脸孔飞速干枯,转眼变成一具干尸,好似两只鬼婴死后,抽干了她的一切。
苏衍心知肯定不是错觉,而且每次出现这种情况,总会在后来得到验证,不容轻易忽视。
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谨慎态度,他突然改变主意,让林风眠往棺椁里丢两枚掌心雷,来一个锅里开花……
纵然女尸还有诡计未用,谅也吃不消掌心雷的威力,管叫她冤魂邪祟尽消。
林风眠不疑有他,祭出两枚掌心雷,扔进棺椁,再与苏衍合上棺盖,背过身去,接着便是“轰轰”两声闷雷炸响,差点把棺盖顶起来。
待到雷声消弭,苏衍再回头去看,见棺椁的缝隙之间飘出若有若无的黑气,料想那是女尸的冤魂被净化所致,心里终于安定许多,再让林风眠一起合力,把其余四层棺盖合上。
合上最后一层棺盖,苏衍还是不放心,但九道重镇被他劈断后,已经失去镇压的效果,缠回青铜棺椁也是无用,周围也没有其他可用之物,让他施展奇门法术填上九道重镇的缺失,只得就此作罢。
随后他捡回苏序的遗物,不再继续停留,从青铜棺椁对面的门户走去,继续向溶洞深处前进。
前进的路上,他始终忘不掉女尸的诡异微笑,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只得问林风眠:“你有没有感觉不适?”
林风眠一脸疑惑。
昭若雪也觉得奇怪。
苏衍把女尸的微笑告诉他们,说:“这次危机解决的太顺利,不像是左疆的手段,我怀疑那具女尸还有后手。”
昭若雪说:“也许是我们前面的遭遇,每次都会横生枝节,凶险程度随之底层,让你觉得左疆布置在青铜棺椁里的女尸就这样被解决,对不起他的精心布置。但是你要知道,那具女尸并非阻挡我们的陷阱,而是祭祀仪式的一部分,我们与它遭遇虽觉顺利,却不失为合乎情理。”
苏衍承认有些道理,却仍不敢大意:“我们身处绝险之地,万事都需谨慎小心,别再一个大意,酿成遗恨。”
他把手电光照在林风眠身上,翻来覆去的从头看到脚,似要把心里心里那一丝不知何故的不安揪出来。
他如此做法,让非常了解他的林风眠感到不适,咬着后槽牙说道:“阿衍你不要疑神疑鬼,我真的没有事情。我一直在你和昭姐姐的眼皮底下,有事情肯定逃不过你们的法眼,那女尸也被掌心雷轰成了渣,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苏衍不置可否,一时陷入沉默。
“也许真的是我多心。”
他暗自想到:“龙胖儿虽然心思单纯,身手却比我们都好,纵然真有不测,也该早有察觉,不可能知情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