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忽然想起一事,再一次打开谷景的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目光如电般定格在第一行,念道:“九重霄!”
“九重霄不像人名,应该是绰号。”
昭若雪随之看来,说道:“工作小组的档案你和我都看过,绝对没有这个名字或者绰号。”
苏衍立时断定,九重霄就是消失的那个人。
从谷景的字里行间可以读出,苏序非常信任九重霄,甚至把其他人的性命,拜托到九重霄手里。
“九重霄到底是谁?”
“为什么只有他走出鬼路?”
“他最后去了哪里,死在其他空间还是成功脱出?”
“如果他脱出,为什么没有现身?”
“为什么关于他的档案、照片,全都悄无声息地消失?”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都在说明此人有重大嫌疑,甚至七年前的行动,本就是他居心叵测的谋划。
也就是说,他是间接害死苏序和谷景的真凶。
可他怎么知道鬼岭石庙会因为地震出世?
他谋划一切的目的又是什么?
“苍胡颉!只能是苍胡颉!”
这座空间最大的宝藏,就是帝辛交于左疆的至宝。
新的疑问随之而来:
如果是为苍胡颉而来,他当时已经走到丛林外面,为什么突然放弃?
如果是为苍胡颉而来,他定然知道苍胡颉蕴藏的长生之谜,这样苏衍不得不联想:“难道他跟列仙组织有关?”
仔细一想,又觉不对。
纵然列仙组织早就知道苍胡颉的存在,也不可能知道苍胡颉的位置,否则他们早就已经得手,何苦等到三年前周天图出世,才开始处心积虑地谋划。
是以九重霄的来历和真实身份,应该与列仙组织关联不大。
大家不约而同地觉得,此行最大的收获不是救援,也不是尚未找到的苍胡颉,而是这个叫九重霄的神秘人,甚至觉得,此人是隐藏在幕后的黑手,列仙组织和九州调查局,以及苏衍他们现在,都在此人的掌控当中,被他玩弄。
苏衍又想起爷爷苏颂,曾来找寻苏序和谷景,最后却重伤而归,说是窥探天机被反噬所致,苏衍当时少不更事,不知其中内情,信以为真,此刻再一细想,只怕苏颂不是天机反噬,而是被人阻止所伤。
阻止苏颂的人,只能是九重霄!
等于苏家祖孙三代,都被九重霄算计,此仇此恨,可谓不共戴天。
苏衍压抑的仇恨终于找到宣泄的方向,立刻有了决断,对大家说道:“九重霄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察觉到他的存在,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想办法揪出此人根脚。事关重大,除了我们四人,这件事不能再有第五人知道,以防泄密。”
昭若雪有所迟疑。
苏衍看出她的想法,郑重地告诫道:“我现在不是以九州调查局一室代理主任的身份跟你对话,而是以奇门魁首的情分要求你。九重霄所图过大,奇门上两代因他而死,我们更在受他的摆布,如果不把它揪出来,只怕玄门五魁结局难料,祖宗传承断绝在我们身上。我不管你有其他什么打算,只要你还承认玄门五魁,承认鉴门魁首的身份,你就责无旁贷。”
昭若雪只得默认。
“九重霄一人绝难成事,背后必有组织听他指使。”
苏衍又对林风眠说:“不管这个组织是不是列仙组织,它都已经渗入南京,潜藏在我们身边,危害极大,这次回去必须把他们拔掉,好叫列仙组织知道,南京的江湖到底是谁说了算。”
林风眠回想出发来孟广硎山时,被列仙组织的人一路跟踪,好不容易将其摆脱,那时他们就有回到南京后对列仙组织动手的打算,如今九重霄浮出水面,正好一并决断。
墨门在黑道稳坐头把交椅,结交满天下,由林风眠亲自出面,号召江湖同道,一同对付列仙组织,结果必然水到渠成。
“阿衍你放心。”
林风眠拍着胸膛保证:“我肯定把他们全部赶出南京。”
昭若雪也说:“列仙组织是组织的头号敌手,局里不会袖手旁观。”
九州调查局此次损失惨重,全拜列仙组织所致,可谓血海深仇,本就有报复的打算,如果能与黑道江湖联手,纵然列仙组织有通天之能,也要叫她吃不了兜着走,当然是求之不得。
苏衍又看向青君,想要请他帮手,怎料被青君看破,说道:“打打杀杀不适合我,我还要学曲子。”
说罢,他拿起骨笛吹响,声音呜呜咽咽,实在不堪入耳。
“失败!”
他只好摇头放弃:“还是要拜师学艺。”
苏衍也不强求,由他去。
随后他抹掉眼泪,收敛悲痛心情,把黑色短剑和混元伞存入豹皮囊,再把豹皮囊系在腰间,原本温文儒雅的气质,瞬间增添了几分野性。
豹皮囊是奇门的家传宝物,外面看似只有包袱大,里面空间却不容小觑,收放自如,用于存放随身器物,便于随身携带,很是不凡。
正因见过此种神奇皮囊,苏衍才不稀奇壶中洞天。
不过豹皮囊从何而来,为何能够自成空间,历代奇门魁首都不得而知,只知道传下来的这件宝物,与生俱来有这种功能,虽不符合眼下的科学,却是真实存在的事实。
一切准备就绪,苏衍回想谷景写在日记最后的叮嘱,告诫他千万不能进入自封子弟,然则时值此刻,岂能由他随意选择。
正式进入前,他又想到苏序和谷景留下的初衷,是为他抵挡今日的生死劫难,劫难源头则来于自封之地,料想与今夜大破有关。
日记中还提及,当日曾有黑气从自封之地的入口喷出,想来必定跟大恐怖有关,若大恐怖与大破结合,肯定惊天动地,不是他们可以抵挡,必须留一条退路。
他分别走到北方位和西方位的图腾石柱前,淋上自己的鲜血,覆盖苏序留下的媒介,只留南方位的图腾石柱不动,以策万全。
随后他们再次动身,来到自封之地的入口,向内观瞧,见一条黑黢黢的甬道向下延伸,如同不可名状的怪物张开森罗大口,等待他们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