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越接近凤凰顶，越觉得高不可攀，观其腰，峻壁危峰，最高处，云层厚重，难窥究竟。
再看四周，群山环绕，群山下面，是大片原始森林，莽莽苍苍，密集地分布着许多叫不出名目的奇花异木，其间更散布着无数沟壑深谷，溪流险潭。
有些深谷在阳光下，使人觉得深不可测，为之目眩，有些地方云封雾锁，朦胧不清，使人有一探幽谷神秘的冲动。
苏衍取出羊皮纸，比对十三叔的标记，试图找出参照物，更快抵达凤凰地。
然而，地图实在太过古老，上面的文字无人能识，苏衍对比许久，却没有丝毫头绪。
林风眠从王兵手里接过望远镜，看向凤凰顶方向，似乎不是很远，但在凤凰顶山势的最外围，另有两座山峰，挡住他们的去路。
两座山峰高低相等，山体相连，却又东西对峙，形似挺拔的双ru，凤凰顶在其北，三足鼎立。
按照现在的路线，必须绕开两座山峰，但若如此前进，必将多出一天跋涉。
王兵若有所思：“如果能从中间穿过去就好了。”
二贵公介绍说：“那两座山叫nai子山，就像女人的nai头，传说是凤凰顶的孪生兄弟。”
大强擦掉头上的汗水，闷声闷气道：“凤凰顶是女人的什么？”
“凤凰顶跟女人无关，它是男人的宝贝。”
二贵公举起镰刀，遥遥指向凤凰顶：“你们看，凤凰顶高耸入云，就像擎天之柱，男人挺起来的时候，不就那样嘛！”
林风眠不解地放下望远镜：“你刚才还说它们是孪生兄弟，为什么nai子山是女人的，凤凰顶却是男人的呢？”
二贵公不予回答，只是嘿嘿怪笑，他那双浑浊的眼睛，似有若无地瞥向苏衍手里的羊皮纸，意味不明。
“我应该知道原因。”
苏衍不着痕迹的收起羊皮纸，揣进风雨衣内侧的口袋贴身藏好，再接着说道：“《风后奇门》里有万物类象的说法，意思是天地造物时，都是往人类方向演化，世间万物，山川地脉，莫不如是。”
“这里的天地，可以理解为神明。而在古老传说中，神明无老幼男女之别，或者说，祂们兼具阴阳，男人崇拜祂们，祂们就是男人，女人崇拜祂们，他们就是女人，如同太极。”
“好高深，我完全听不懂。”
林风眠眨着眼睛问大强：“大强，你听懂了吗？”
大强咧开嘴，露出黄牙，笑得老实。
王兵罕见地多言道：“我在云南当边境兵时，听说泰国通过手术，可以把男人变成女人，既有女人的nai子，也有男人的家伙。香港人叫他们人妖，他们叫自己红艺人，倒是很像你说的神明。”
“神明是阴阳同体，不是不男不女。”
苏衍翻了个白眼：“nai子山和凤凰顶的联系，想必是对某位神明的臆测说法。”
二贵公嘿嘿笑道：“老板真有见识。凤凰顶和nai子双峰，确实是父神身体所化。”
“身体？”
二贵公幽幽讲述道：“古老的岁月以前，十万大山本是平原，遍地妖魔鬼怪，跟地狱差不多。父神开辟混沌后，仍有不少妖魔作乱，祂率领天兵，四处征战，驱逐妖魔，最终在苍梧之野，与妖魔决战，虽彻底终结妖魔，但祂也筋疲力尽，面北而逝。”
“父神倒下后，巍峨的身躯化作山川万物，成为十万大山，世世代代庇护祂的子民。nai子山和凤凰顶，就是父神身上最突出的器官。”
苏衍眉峰微扬：“这不是盘古开天辟地的故事吗？”
“什么盘古！”
二贵公脸色顿沉，似要杀人：“是盘瓠大神，我瑶族的父神！”
苏衍后觉自己失言，冲撞了瑶族的神话和信仰，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二贵公肯定已经翻脸。
“能不能想个办法，从nai头山上翻过去。”王兵及时地岔开话题。
“很难。”
苏衍伸出左手食指，指向nai头山顶：“nai头山虽不及凤凰顶，山势却极为陡峭，尤其是山顶部分，似刀劈斧凿而成，如同天堑。”
“我们身上背着负重，又不善攀登，很难翻越这道天堑，只有沿山脚绕行最为稳妥。我想十三叔他们，肯定也是绕过去的。”
王兵遥望nai头山顶，见全是裸露的岩石，光滑且陡峭，几乎没有植被生存，即便是专业的登山运动员，没有装备辅助，也不敢冒险翻越。
看来，只能绕路而行。
苏衍忽见林风眠苦着脸，似有心事，便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龙胖儿，想什么呢？”
林风眠煞有其事道：“我在想，你说的神明跟早上的神迹，是什么关系。”
苏衍登时愣住，哭笑不得，这家伙真是憨包，脑回路竟如此清奇。
“早上的神迹是自然奇观。”
苏衍尽量说得明白：“神明是玄学的说法，它们没有任何关系。”
林风眠似懂非懂：“自然奇观是怎么来的？”
苏衍不懂地理，这个刁钻的问题，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
“我也许知道原因。”王兵低声道。
苏衍好奇看去。
王兵本想点根香烟慢慢说，忽然想起，他的香烟已被桂江冲走，只好忍着烟瘾讲述：“我当边境兵的时候，在云南蒙自驻扎过一段时间，那里有一条元江，水系非常丰富，发生过类似的现象。”
“沅江两岸的老乡说，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在沅江的河床下，有一条不知流向何处的地下暗河，两个漩涡出现后，搅动河床的淤泥，与地下暗河相连。”
“大强的登山包被大角吞噬后，随地下暗河漂流，再被母猪喷喷出来，看起来难以想象，其实是入水口和出水口的关系，所以两个水漩涡的方向，既是完全相反，又互相影响。”
“河床下面怎么还会有暗河呢？”大强疑惑的挠头。
苏衍解释说：“天地自然，造物神奇，无所不有，无所不为，千奇百怪，只是有些神奇，我们无缘得见。河上河的现象，应该跟城下城差不多。”
“城下城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