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斯的心梗得更厉害了:“……”
这一重一重的,全是叠加在师妹身上的fg。
不是,她想不通,原著里的发展明明不是这样的,楚相思到底为什么对师妹见死不救?
……难道说,她从寝室床底下扒拉出来的是本盗版书?
没有系统和金手指也就算了,总不至于这么玩弄她吧?
“嗬、咳咳,”听了商流云的话,陶雎本来想笑,却止不住地咳起来,“和大师兄无关……我们徵山派的人,从来不认输。”
涂斯听了,右眼皮又开始不吉利地一抽一抽,慌得她手忙脚乱地摁住,连连呸了几声。
这场擂台赛,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公主殿下恃强凌弱,师妹要是给公主面子了,那她和裴述之为了振兴门派所做的努力可就都白费了。
日后旁人提起这个徵山派,只令人想到下一任掌门裴述之被输给了公主,徵山的面子被皇室按在地上踩。
而师妹……一直是一个很要强的人,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她再去看一边的徵山派掌门,掌门沉默着,一言不发,但神情十分萎顿,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吃瓜群众纷纷侧目,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造孽啊。”
台上的商流云想不到这些,只觉得自己被陶雎狠狠地挑衅了,凝神酝酿起第三鞭,厉色道:“那本公主就成全你。”
涂斯现在没工夫吐槽这么中二的台词,在心里暗暗盘算了一下。
按照书里写的,师妹是被叠加了两鞭的伤害导致残血,那她冲上去替师妹挨一鞭,就算没有楚相思,换算过来,师妹也只挨了两鞭,应该死不了。
至于她,寻常人挨公主一鞭只会没掉半条命,应该也死不了,后续还有裴述之补HP,她残血把师妹捞回来,横竖不亏。
千钧一发之际,既然主角不上,那只能见义勇为的路人上了。
涂斯眼一闭,抱着从路人沦为炮灰的决心,推搡开面前的人群,义无反顾地冲向了擂台。
不过,她倒是算漏了一点。
“嘶——”
公主殿下的灵力和本人一样狠辣,尽管可以预见,但鞭子抽起来是真的痛得超乎想象。
……该说不说,这死丫头,她妈妈都没这么抽过她,充其量就是小时候她不听话,妈妈就一手拎着晾衣架,一手拎着她,使劲抽她。
但那个力道,跟商流云这一鞭子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说到妈妈,涂斯还真痛得有点想喊妈妈了,还想回家。
公主殿下没想到会莫名其妙地冲出来一个人,一脸愕然,但裹挟着灵力的鞭风来不及收回,已经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
亏着涂斯作为人肉垫子的缓冲,师妹虽受波及,这一回吐的血却没有上一回多,但她毕竟只是个小小的路人甲,护住了师妹,肯定护不住自己,叫鞭子这么一抽,来不及说一句话,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昏在师妹的怀里。
陶雎满手满脸沾着血,怔怔地望着挡在身前的涂斯,分不清这些血是她的,还是涂斯的。
擂台一边血迹斑斑,惨不忍睹,地上的两个人有如在冥河里泡过的尸身。
“不是,我没有……我没有想对她下手的。”
另一边的公主喃喃着,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执鞭的手,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冲着台边的侍仆大喊:“废物,快去叫人来救她!”
商流云目中无人归目中无人,欺负的都是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就算欺负死了,也觉得他们罪有应得,但她跟涂斯压根连面都没见过,眼看着就这么平白伤了涂斯,甚至还可能把涂斯害死了,一下慌了神。
众目睽睽之下,她从皇室最受宠爱的公主,陡然变成了杀人凶手。
常年在商流云身边跟着服侍的侍婢们也慌了手脚,给公主兜场子,有的连忙跑往白玉京内的诊疗点找大夫,有的扶住公主好声好气地安慰,还有的威胁在场的人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
被教训的观众里,有个声音不服气地道:“怎么,她当众做了这种事,别人还得替她瞒着?”
“是啊,”周围的人也开始附和,“这怎么说也是条人命,难道就这么算了?”
擂台一时乱成了一锅粥,一柄长剑凌空飞来,亘在公主殿下面前,剑身入地三分,锋刃处闪着冷冽的寒光。
商流云本就心神不宁,被这把毫无征兆的剑吓了一大跳,竟直接吓得跌倒在了地上,惊弓之鸟似的道:“什么人!”
剑的主人足尖点地,正是这场擂台赛被当作筹码的裴述之。
裴述之自然看见了瘫坐在地的陶雎,往她体内注入了一丝真气,暂且护住心肺,背对着商流云,愠然道:“不劳公主殿下费心。”
陶雎有真气护着,勉强从鬼门关前迈回来一步,好受了一些,艰涩地道:“……师兄。”
那柄骨扇被说成平安符也不是全无道理,裴述之的确在骨扇里加了一道咒,确认陶雎的安危。
只是商流云挑的时机太巧,刚好挑在裴述之今日的赛程期间,这柄骨扇碎开的时候,裴述之觉得不妙,加之对手突然被换成了代表着皇室名号的定王叶钧,实力相当,又招招攻着要害,十分难缠,他担心陶雎,唯恐这是什么阴谋,本想在武场上一走了之,直接弃赛。
然而来之前,陶雎收了他的骨扇,深深地看着他,道:“师兄,我们一定要做榜首。”
如果这是她想要的,裴述之当时笑了一笑,答道:“会的。”
大师兄一向听师妹的话,敛了神,放弃了退赛的念头,速战速决,吃了叶钧的几道暗亏,打出一个难分的平手,这才来得迟了一些。
说是一些,裴述之根本不敢想,觉得须臾之间,其实迟了很多。
眼下陶雎抱着濒死的涂斯,之前对着商流云的执拗和坚韧全部被抛开,变成了慌乱,扯着被血浸透了的嗓子,眼泪不住地从眼眶里滚下来:“你快救救她……救一救她。”
她记得涂斯说过,自己在白玉京里当过杂役弟子,又在客栈里做小二谋生,想来是没有修习过的,就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受公主这一击,结果可想而知。
话虽如此,陶雎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面色灰败,全靠一股精神气撑着。
裴述之正要说话,擂台上来了第二个人,对着陶雎道:“把她交给我吧。”
无论是台上的人,还是台下的人,一时间都齐齐看向他。
他的腰间佩着一把上乘的剑,站在血污狼藉之中,仪态好如芝兰玉树,双目却不合宜地隐约泛起赤红,极力压抑着什么一般。
“白玉京,周栩知,”周栩知又说了一遍,“把她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