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哨已毁。
那索的攻击又对孤桐无效。
局面似乎陷入无解的境地。
相弈左挪右闪,踉跄躲避着蕴含强大灵力的音波,莫说是向祖甲反击,就连让自己不被音波击中都很困难。
更加棘手的是,最为致命的攻击本就是从他体内发起的,根本无从抵挡。
胸腹间不断地痉挛抽搐,没顶的痛苦让他几乎连站立的姿势都无法保持。他觉得自己的胃甚至就要被蛊虫吃空了。
这边厢相弈伤痕累累无力支撑,那边的祖甲显然也不好过。
那索的攻击虽然对古琴无效,可对正在弹琴的他却是有效的。他又弃了防御一心向相弈发起猛攻,自然无法顾及打在自己身上的灵力。
上古凶禽的战力何等强悍,即使只是被打在琴上后反弹的余波击中,也依然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此时他还能好端端地坐着弹琴,也不过是抱着死也要拉上相弈垫背的执念在苦苦支撑罢了。
“相弈,你坚持住!”
眼见相弈在低御琴音的间隙,一口口朝地上吐着鲜血,那索清楚他已经坚持不住,又要变回蛇身了。
索性朝他大喊一声之后,将所有伤人的招式不管不顾地往祖甲身上打去。
既然琴毁不掉,就只好毁掉那个弹琴的人了!
那索自神梦中醒来之后,心思早已无比清明透彻,出手终于不再顾忌旧主肉身,反而相当狠辣果决,只求能尽快击毙祖甲,将相弈从嗜音蛊无休止的折磨中解救出来。
如此凌厉的攻势,饶是上神的肉身也难以抵挡。
只见祖甲的皮肤迅速裂开了一道道血痕,眼看整个人都要被那索的掌风撕成碎片。
这个曾经贵为人皇,后来又跌落尘泥的男人,过往经历绝非常人所能想象,心智该是何等坚韧。
即使已经重伤至此,抚琴的双手却依旧稳如磐石,连一丝颤抖也无。
只是那琴声听起来愈加凄厉刺耳,言真这样毫无灵力的凡人甚至难耐地捂住了耳朵。
言真已是如此,身负嗜音蛊的相弈自然更加难熬。
大团大团的银光自他体内逸散而出,看得那索心中一阵发凉,“不好,他要现原身了!”
祖甲冷笑一声,阴冷的目光死死盯住半跪在地的相弈,“既失心头精血,又在重伤之下化出蛇身,就算你是半神之体又如何,今日孤定要将你的性命留在此处。”
“什么……他竟……”
那索闻言大惊。幸好他此时已灵智全开,还能想到“与人交战时切不可自曝其短”这一层,及时将后半句话咽进了肚子里。
祖甲不知前情,可是他却记得清清楚楚,这已经是相弈第二次失去心头血了。
赤目银蛇二失心头精血,不仅修为会大大折损,至此之后,体魄恐怕比凡人还不如……
相弈………
赤目银蛇重伤化形之时,身体会极度虚弱,甚至有片刻失去神智,意识不清。
三千年朝夕同行的感情何其深厚,那索关心则乱,下意识就停了对祖甲的攻击,迟疑着想要冲过去守护在相弈身边。
祖甲猛地抬头。
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