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了零星小雨,不至于妨碍人们在户外劳作,却比晴天的时候要凉快得多。
从楼下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考古队员们已经在收拾工具准备出发去二号墓坑了。
言真跟郭孟宗请了一天病假,好不容易将嘘寒问暖的恩师应付过去之后,又顺路去找了一趟那索,想着若是他在,好歹能有个人一起商量对策。
果不其然,这不靠谱的家伙并不在房间。
回到自己屋里之后,她就一直坐在窗户旁边托着下巴犯愁,“相弈呀相弈,你到底要怎么才能醒来呢?”
银色的小蛇被她放在被子上,正睡得香甜,她凝望半晌,不知怎的,竟没心没肺地想起了之前读过的那些王子与公主的西方童话故事,于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喃喃道,“你再不快点儿醒来,公主就要被大魔王抓走啦。”
她抿着嘴傻乐了一阵儿,想到自己面临的局面,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倒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伸手从脖子上摘下已经戴了几天的玉坠。
莹白的玉蝉隐隐散发着温润的柔光,她举着端详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若是神女乌真面对这种情况,她会怎么做呢?”
话音刚落,玉坠中乌真的一魂一魄似有所感,竟一闪一闪发出了耀眼的光亮,明灭间与呼吸的频率十分相近。
三千年的共生共存,早已让坠子里的魂魄与相弈的那缕生命本源难分彼此紧紧纠缠。
或许是感受到了乌真魂魄的异动,睡在被子上的银蛇不安地扭了扭身子。
“……相弈?”
言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银蛇那边的动静,伸手摸了摸它湿冷的鳞片,“你睡醒了?”
本以为它终于要醒过来,结果随着玉坠的光芒逐渐黯淡熄灭,银蛇也随之渐渐安静下来,似是又沉沉睡去了。
索幸经过这一遭,言真倒是得了启发。似乎玉蝉里神女的魂魄能够影响到相弈,即使是在它沉睡中也无法阻断这种关联。
她手里捧着玉蝉吊坠,拧着眉头想了很久。从小到大听过的各种古代神话、希腊神话、甚至伊索寓言,都一一在她的脑子里闪过。
没办法,自从听了相弈给她讲的故事,知道人还有前世今生,而且真的有人活了几千年之后,她就再也无法只将从前读过的那些神话当作消遣时间的课余读物了。
而一旦将那些神话故事当作一种另类的历史记录之后,对很多人、事、物都会产生新的理解。
比如,对从前的言真来说,玉坠就只是玉坠。无非就是哪块玉坠的年份久一些,哪块的成色好一点,哪块的历史研究价值更高,甚至哪块能卖得更贵一些,这样的区别。
而现在,这块儿寄居着神女乌真一魂一魄的玉坠在她眼中,便不单纯只是一个物件儿了。
更玄之又玄的事情,她这些天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以前从神话故事里看来的那些桥段,如今想来也不一定就不具有可操作性。
因此,关于如何让这玉蝉里的魂魄再次发生异动,甚至通过它去唤醒沉睡中的相弈。
她现在有了个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