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当空,银白的底色之下,透着丝诡异的猩红。
姿容绝美的男人背负一把巨大的古琴立于月下,双手懒洋洋地拍击数次,讥笑着说,“好一幕主仆情深。”
相弈神情冷淡,“你已经醒了。”
“原来你说的重要的东西就是这把琴。”那索一眼看见了男人背上的古琴,好奇地上下打量起来。
男人瞥了一眼相弈,笑得玩味,“是啊……它的确……很重要。”
“既然东西已经拿到了,那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了?”那索问。
男人嗤笑一声,“我是谁?不急……”他将背上的古琴取下,盘膝而坐,双手轻抚琴弦,“让我先为二位抚琴一曲,以表谢意。”
“谢意”二字他加了重音,听起来不像是心怀感激,倒像是有着刻骨滔天的恨意。
男人说完后,便自顾自地开始演奏。显然不管相弈二人如何回答,都不会影响他的决定。
只见他圆润的指尖轻扫,通体漆黑的琴身上便有紫色的光华流转。琴声幽幽,尾音带着勾人心魄的缠绵。
不同于那索饶有兴趣的聆听,相弈一直神色凝重地看着面前低头抚琴的男子。
随着男子的演奏渐入佳境,连一向不喜音律的那索都听得陶醉,而站在一旁的相弈却脸色苍白,竟沁出了满头的冷汗。
一曲终了,相弈沉声开口,“果然是你。”
“你知道他是谁啦?”那索刚刚听得专注,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异状。
“商王,祖甲。”他一字一句的说。
“竟然是他?!”
“不错”,祖甲嘴角噙了丝颇有深意的笑,“倒要多谢大巫,替我将这嗜音蛊养得愈发好了。”
原来如此。
直到此时,那索方才明白相弈是如何认出的祖甲。竟是因为这人用琴音催动了他体内的嗜音蛊。
三千年来,能够以音律催动相弈体内蛊虫的,唯有商王祖甲一人!
“可惜……”,祖甲说话间又随意撩拨了几下琴弦,见相弈虽然面色愈发惨白,却始终没有失去神智,有些失望地说道,“大巫法力高深,果然无法像臷民王那般被琴音随意驱策……”
“你!”那索听不下去,生气的打断道,“你又想做什么坏事!”
“阁下三千年前因为一己私欲酿下弥天大祸,若非神女乌真……”念及以身祭天的乌真,相弈心头一痛,有些不忍再说,“如今阁下盗取火神肉身,所图究竟为何?”
“我所图为何?哈哈哈哈哈……”祖甲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若非当年你们坏我大事,孤早已成就千秋霸业!”
“如今……”,他敛了笑容,神情阴郁,“不死不活地睡了三千年,所谋所图皆成虚妄幻影!如今孤只想与你们一一清算!”
这回连那索都听得明明白白了,苦着一张脸道,“相弈,我真后悔没听你的……他真的要用我主人的肉身做坏事了。”
相弈下颌微点,“如此……便只能将他除去了。”
话音未落,二人同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