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交流过后,坑底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耳边所闻,唯有一声接一声的“咕叽”,“咕叽”……
这声音足够让人听见,却又一时无法确认它的来处。
言真举目四望,潮湿的地面上隐约散露着一些无法辨清全貌的古器。坑底昏暗,唯一的光源便是那缕从洞口投射下来的天光。然而光线微弱,即使是它所能覆盖到的地方,依旧让人视物不清,更别提那些光线无法投射到的角落,就好似已经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那索毕竟五感敏锐异于常人,他侧耳聆听半晌,终于有所发现,“你来看,”他站在一处格外潮湿的阴暗角落,蹲下身敲了敲地面,“这底下好像是空的,声音就是从这下面发出来的。”
正在一旁墙面上摸索的言真闻言立即凑了上去,也伸手敲了敲,地面随即发出了浑厚的“咚、咚”声,听起来貌似真是中空的。按说这一号墓坑已经有将近五米深,下面不太可能还建有什么暗道,难不成这下面还有另一个墓坑?
“可是不应该呀……”她托着下巴边想边说,“我听说古时候的人最重风水,既不会在别人的墓地上造新墓,也不会允许其他人将墓造在自家的墓地上方。”
“呵呵……”,那索唇角笑意嘲讽,“风水……”。
言真毫不客气地呛道,“怎么?难道不是这样吗?”
若说是旁的人这样讲话,她或许还要虚心求教一番缘由,可对面的人是这个吃货小文盲,那便十成十是在习惯性地同自己唱反调了。
那索这回倒是没再反唇相讥,只不过与其说是默认,倒更像是懒得同她废话。他盯着那处地面跃跃欲试,“挖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言真也正有此意。
她围着那块地面一阵比划,“可是……拿什么挖呢?”这里能称得上是工具的,也就只有自己摔下来的时候手里攥着的那把毛刷,念及此处,她哀怨地叹了口气,“兵器不称手啊。”
要是那时候手里拿的是铲子就好了……
“这有何难?”少年清朗的嗓音里傲骨天成。
只见他抬起左脚朝那处轻轻一踩,好似轻飘飘没有着力,却又好似力压万钧,地面瞬间坍塌陷落,露出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漆黑洞口。
“……”
言真目瞪口呆地看向面露得色的少年,又缓缓低头看向那个黑黢黢的洞口,终于有些理解相弈为什么会选他当生活助理了。
见言真露出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那索无语地撇了撇嘴角,三千年过去,这丫头是越发不长进了,“别发呆了,下去看看。”
“唉……”言真本想制止,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少年已经纵身一跃从洞口跳了进去。
底下是什么情况现在还不清楚,若是个器物坑倒也罢了,可若是什么显贵人物的墓室,那些恶毒的机关触发的瞬间就能要了人的命。
言真心头狂跳,半趴半跪扒在洞口,探头朝里面大喊,“那索!你还好吗?”
回应她的,是更深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