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我这是怎么了？”
处瀛醒来之后，果然对那日臷民城中发生的事毫无印象。
他只记得自己正在秋宴上听祖甲弹琴，谁知醒来之后却身在神庙。
面前还坐着神色凝重的大巫。
不过很快，神色凝重的人就又多了一个。
“你是说……孤杀光了王帐里的侍卫……还纵马在城中行凶？”
他一掀被子迈下床铺，恨得牙酸，“祖甲好毒辣的手段！孤现在就要去祭坛！”
确实也是事不宜迟，乌真此刻想必早已独木难支了。
巫咸冲处瀛点了点头，回身看向站在门边的白头秃鹫，“前辈……可否劳烦你载我们一程？”
“你……”白头秃鹫张了张嘴，刚刚才把蛊虫引渡到自己体内，这会儿最该要做的不是打坐调息吗？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巫咸似是知道它想说什么，出声打断道，“前辈，辛苦你了。”
“罢了……”它才懒得管他们的破事。
男童向门外纵身一跃，化为原身落在院中，“你俩一起上来吧，老子带得动。”
这家伙最近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些粗鄙之词，似乎是觉得讲起来很是带劲，所以时常挂在嘴边。
果真是学坏容易学好难。
巫咸好笑的摇了摇头，“王上，咱们走吧。”
城中祭坛。
重逾千斤的青铜大鼎中汩汩地蒸煮着暗红色的液体，升腾起一片血色雾气。
苗疆术士的祭词早已念完，可除了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之外，祭坛四周一片平静。
祭台上下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忽然，有哭喊声从人群的最外围传来。
“娘，真的是你吗？”
“夫君，你活过来了！”
“感谢商王，真的救活了我们的家人！”
一直守在祭台上的乌真闻言大惊，踮起脚朝人群边缘望去，竟真的看见许多衣衫褴褛的百姓陆续从城中晃晃悠悠的向祭坛走来。
这怎么可能？
世上怎么会有令死人复生的祭词？
除非……
她转头往祖甲的方向看去，见他只是懒洋洋的以手支额，似笑非笑的看着台下那群感激涕零、抱头痛哭的百姓。
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巫咸小儿，你快往地上瞧瞧，好多僵尸在往祭坛那边走。”
白头秃鹫本就是灵禽之首，最是耳聪目明。
虽然背上驮着两人疾驰在千米高空，仍是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异象。
“什么……”巫咸顺势俯身往下一望，心中立时一紧，“前辈，请再快些……”
“僵尸？你们在说什么啊？”处瀛肉眼凡胎，虽然也跟着往地上看，却只能看见半空中的一片朦胧水雾。他直觉情形很是不利，不由愈发急躁。
“到了你就知道了，”上古灵禽在空中一振羽翼，“抓好了，老子要加速了。”
祭坛这边，人们的哭喊声越来越大。
只是，初时是感激喜悦的哭喊，如今这哭喊听起来，却仿佛充满了惊慌与恐惧……
“啊！别过来~”
“救命！”
“不好啦，大家快跑！”
祭台上的苗疆术士与祖甲对望一眼，再次发出了那种嘶哑难听的桀桀笑声。
乌真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