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可是在唤孤?”
商王祖甲被一群侍卫簇拥着走到乌真面前,居高临下的看向她怀中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的处瀛,“哟,不过一夜未见,臷民王这是怎么了?”
“大巫说处瀛中了蛊毒。”神女乌真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向祖甲。
“哦?”祖甲好像听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一般,颇有兴趣的转向巫咸,“这位想必就是灵山大巫了,耳闻已久,未曾想直到今日才有幸得见真容。”
说罢,他懒懒的拱了拱手,态度可谓半分尊重也无。
倒是巫咸起身拂了拂衣袖,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见过商王。”
像是十分满意巫咸的态度,祖甲愉悦的眯了眯眸子,“依大巫所见,臷民王是中了蛊毒?”
“从脉象上看,确是如此。”温润如玉的声音缓缓道。
“那大巫可能诊断出臷民王是中了何种蛊?”
“暂且无从得知,不过……”
“不过什么?”祖甲挑了挑眉。
“据一位见多识广的前辈所说,苗疆有一种嗜音蛊,似乎可借音律惑人心智……”温润的语气,平和却坚定。
正蹲在一边看蚂蚁搬家的男童闻言抬头瞅了那袭白衣一眼,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继续拿着木棍捅蚂蚁洞去了。
“前辈?有趣……”祖甲抬手欣赏着自己保养得宜的指尖,每一片指甲都饱满光泽,若是用这双手去抚琴,定能弹奏出最为圆润悦耳的琴音。
“若是你下的蛊,你应该有办法解吧?”从刚才起就蹙着眉若有所思的乌真突然开口。
“神女这是何意?”祖甲唇角微勾,俯下身眯了眸子看向乌真,“孤怎么不太明白?”
“若是因为我……”乌真咬着下唇,藏在袖子里的手握紧了拳,“我跟你回朝歌便是。”
“神女能想通,孤自然求之不得,只是……”商王祖甲冷了神色,“臷民王昨夜在城中大开杀戒,无数百姓枉死,事实便在眼前。”
他挥手一指角落里互相依偎、蜷作一团的幸存者们,“事到如今,将罪过推脱到一个什么莫须有的蛊毒身上,就妄想让臷民王全身而退吗?”
那些浑身伤痕累累的可怜百姓们,睁着迷茫的双眼看了看仍然紧紧抱着臷民王的神女乌真,又看向此刻大义凛然的商王祖甲,终于确定自己又找到了新的主心骨,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痛诉起处瀛的罪行。
“昨夜大家亲眼见到王上纵马行凶!”
“放火的那些人分明是神射营的弓箭手!”
“人证物证皆在,王上要给我们个说法!”
“对!我们定要找王上要个说法!”
乌真不可置信地看向群情激愤的百姓,直到此时才恍然了悟,原来祖甲打的竟是这个主意,好歹毒的心思。
“臷民王处瀛暴虐无道,残害百姓,孤身为大商之主,断然不会袖手旁观……”
祖甲斜蔑了地上的处瀛一眼,双手负于身后,挺直了脊背说道,“明日午时城中祭坛,孤便要替这臷民百姓要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