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衔最近没由来的心慌,准确的说是从杜蕴识被绑架那天起。
在那之后,杜蕴识对他的态度冷淡不少。
他想杜蕴识可能是对她没有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感到不满。
如果是这样,霍衔觉得也算合理。
于是他尽可能地去在生活上弥补杜蕴识,甚至称得上是讨好。
而她只会在得知他给福利院捐款时会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其他时刻都不冷不淡。
他总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
霍衔想着也许换个环境会改变一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他打算带杜蕴识先去到国外待一阵,机票他已经订好了。
吃早饭时他提到这个事情。
“怎么这么突然。”
杜蕴识从饭里抬起头问道。
她压根不知道有这一个PART,半点准备也没有。
霍衔握了握她的掌心,“就当出去散散心,不好吗?”
倒也不是不行,但她还得和纪黎分手,这么一来的话,她剧情怎么走。
“什么时候走。”
“明天上午九点,你有充足的时间准备。”霍衔对她这么说道。
杜蕴识想了想就答应了,只是她没想到她的手机和通讯工具都要被暂时没收。
于是她急急忙忙地先给纪黎发了个消息,发了一条就被霍衔强制性地收走。
他用称得上温柔的语气说:“听话。”
但手上的动作却不容置疑。
杜蕴识暼了他一眼,说着“搞得这么严格做什么。”
然后把手机放到霍衔那边。
罢了,不和他一般见识。
话说回来,霍狗的掌控欲似乎越来越强大了,连手机也要管。
难道他对白月光也这样吗?
说好的替身戏份,怎么还是对她管天管地苛刻得一批啊。
*
为了早上不那么奔波,霍衔提前订了机场附近的酒店,只为了让杜蕴识多睡会儿。
巧的是,纪黎也在这谈商务。
他登记入住的时候,见到霍衔正在往外走,手里还推着一件银白色的行李箱,上面还有个樱桃吊牌。
和他整个人有些突兀。
加上这两天杜蕴识没来上学,打电话有气无力,早上还发消息说还说她要走了。
纪黎隐隐有了个猜测。
*
纪遥面色黑沉地看着监控上出现的两个熟悉的身影从电梯口经过。
“房间号。”他言简意赅。
旁边的酒店负责人为难地说:“纪少爷,霍先生嘱咐过,这方面是保密的,所以...”
纪黎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深深地凝了他一眼。
酒店负责人被那一眼看得心凉透,没敢再说半句话。
两尊大佛,哪个都惹不起啊。
“那我再换个问题,他们要去哪儿。”
“对不起...关于霍先生的行踪路程,我们实在是..不能说。”
距离他们离开已经过了有快半个小时了,纪黎表面看着平静无波,实则心里快着急得发疯。
每次霍衔和杜蕴识牵扯在一起就总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纪黎不言不语地坐在酒店贵宾室的沙发上,酒店的人站了一圈围着他。
个个恭敬礼貌,又个个守口如瓶。
他的胸膛像翻起一股海浪,冰凉之感反复涌来又散去。
他像是大海里的一块礁石,迷茫又...无助。
“黎黎,妈妈要走了。”
“妈咪...”
“妈妈也舍不得你,你和我一起死好不好?”
“妈咪...”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双温柔漂亮的身影走出他的视线,然后彻底消失。
从此,他再也没有妈妈了。
纪黎的垂在身侧的拳头悄悄握紧。
他拿起手中的电话,打给了那个人。
“是我。”
接电话的侍女发出一声欣喜“天啊,您居然打电话了...”
“父亲在吗?“
对面说了句稍等,再过了会儿,接电话的人变成一个浑厚的有力的男声。
纪韫川手上的钢笔沾足了墨,他将多余的部分抹在砚台边缘,桌子上摊着一张练习书法的纸。
听到儿子的声音,他稍感意外,声音却是平静地像是洗涤掉所有的波澜。
“什么事?”
“我现在在A市的希尔顿酒店,您能帮我找一个人吗,我怀疑她是被霍衔掳走了。”
“你和她什么关系?”
“她是我喜欢的人。”
电话那边沉默一瞬,说“哦?还有这种事。不过霍家那小子,确实有点疯劲。”
纪韫川写完一个字才缓缓说下一句话,“人找到之后不要把事情弄得那么僵,不是什么大事,别伤了和气。”
“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
通话结束了,贵宾厅里寂静得可怕,酒店负责人大气不敢喘。
他看到纪黎坐在那,浑身弥漫着一种惨烈的之感。
他的眼神空洞地盯着某处,仿佛刚刚那通电话带走了全部的神采,脸色沉静地叫人害怕。
过了约莫有十分钟。
贵宾室的门被敲响。
来的竟然是当地警局的首席负责人,身边还跟着个西装革履的欧洲面孔。
警局的负责人与惊慌失措的酒店人员交涉。
欧洲脸孔的人则是点过来与纪遥打了招呼,“少爷,先生派我来供您差遣。”
纪黎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片刻后,酒店的负责人流着冷汗,他这次交代得事无巨细。
“纪少爷,您的朋友确实和霍先生订过房间,但他们已经退房超过半个小时了。我们无权追问客人的去向,只是服务员偶然听到说是去国外,所以...”
“具体哪个国家,我们实在是不知道。”
提到不知去向的时候,负责人快把头埋到脖子里了。
警局的负责人说道:“先生,我们已经调动所有可查看的监控去尽力找寻那位秦先生的去向,务必会找到您的朋友。”
“去机场,”纪黎冷道,“所有的机场全部派人守着,包括私人飞机能起飞的。”
“是的,少爷我马上去办。”那人恭敬地说道。
等所有人都忙得散开后,纪黎仍静坐在贵宾室。
面前的壁炉正在熊熊燃烧,炭火燃烧时发出的火苗在他的眼中跳跃着,映照出亮色的影子。
他此刻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权力。
他必须拥有权力。
否则,什么都保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