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蕴识觉得刚才这个弟弟找错献殷勤的对象了。
她就是一个替身，实在没那么多的能力。
就算你把她吹得天花乱坠，她也只能一笑而过，毕竟管钱的事又不在她这边，她也铲不动霍衔。
而霍尧完全把把杜蕴识当做那种脑子不好的花瓶角色。
寻思她再傻也不可能将刚才的事情抖露出去。
于是就安心地走了。
他不知道的是，杜蕴识反手就把他给卖了。
“他跟我说你心眼子多，不是个好人，还说要拉拢我之类的。”
杜蕴识坦然地承认，无辜纯情的眸子地望着纪黎，脸颊说起来时义愤填膺地鼓起。
仿佛被说坏话的是她自己。
霍衔对于无端的抹黑表现得很是淡然，他经历过太多背叛和指责，早就无所谓了。
现在他只在乎杜蕴识的反应。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会不会对他有一丝动摇和怀疑。
霍衔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微表情。
杜蕴识拉起霍衔的手，坚定地说“但是没关系，我相信你。”
短短几个字却在霍衔心里泛起点点涟漪。
杜蕴识眼中百分百的信任是他之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他对上那双澄澈乌润的眸子，试图寻找她撒谎的痕迹，却无功而返。
她看上去是真的完全信任他。
霍衔心情有些复杂，凌厉的眼眸垂下，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杜蕴识用肩膀轻轻蹭蹭他，道：“你说我要不要同意啊。”
霍衔脸色一下就沉下来，不悦写在脸上，“为什么。”
要是杜蕴识不讲出个说服他的原因，他一定会让她认清楚霍氏谁是...
掌权者。
“当然是给你当卧底了。”不理会霍衔的怔愣，杜蕴识理所应当地说。
“我要是成了卧底，那他们要是想害你我不就分分钟知道了，这样还能保护你。”
准确地说是保护霍衔身上的财产。
霍衔不知是被哪句话触动，耳朵上染上薄红，说：“我不需要...”
接着话锋一转，“比起这个，还不如先看看你自己的脸。”
“？”
My face，本宝的脸怎么了。
杜蕴识迷糊住了，她看看四周没找到镜子，于是只能就地取材。
就在她对着反光的盘子左瞧右看时，一只手轻轻触碰她的下巴，将她嘴角旁边沾的白色奶油刮下。
杜蕴识都没反应过来。
短短几秒像是走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亲密和暧昧的动作，无形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悄然冒出来。
接着又在谁的心中肆意生长。
“笨死了。”
霍衔开口打断了这过于安静的氛围，他用口袋装着的手帕擦了下手，然后很嫌弃地收回来。
杜蕴识：果然 还是那个霍狗。
霍衔刚刚专注地神情差点让她以为他陷进去了。
还好他只是单纯地看不惯她。
既然看不惯她为什么要给她擦嘴啊？
直接给她递块纸不就完了嘛。
“下次不要这样了。”杜蕴识闷闷地说，带着点茶里茶气的味道。
霍衔挑眉等着她把话说完。
“你只需要告诉我我的嘴巴脏了，我会自己去擦掉。这样你也不用...”
杜蕴识若有所指地看着他要丢掉的手帕。
没有人喜欢被光明正大的嫌弃，即是他是个口嫌体正直也不行。
霍衔听完下意识又要生气，这几乎快成为他面对杜蕴识时的条件反射。
但他见杜蕴识似乎是很认真地站在他的角度考虑，莫名有些理亏但他还是嘴硬道。
“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样。”
霍衔的意思是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对待她，但表达出来的效果并不好。
杜蕴识沉默着不再说话。
心里暗道牛哇牛哇。
怎么会有这种死不悔改的男主。
还是那句话，霍衔的不追妻火葬场都对不起他这张嘴。
大概是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话语的不妥，霍衔轻咳一声，像是为了引起杜蕴识的注意。
他似是无意地说道：“这里的特色甜品似乎还不错。要去看看吗？”
杜蕴识听到“甜品”两个字，耳朵都竖起来，但她为了维持人设，还是矜持地缓缓抬起头。
在等待回答时，霍衔手指无意识地扣进掌心。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紧张。
“走吧。”杜蕴识说。
她的表情并没有之前那种喜悦，反而像是一种迁就。
霍衔观察到这点，突然意识到，原来杜蕴识也会有甜品哄不好的时候。
压下心里的烦躁和不安，他点点头。
*
这里是霍氏的家宴，自然是众多霍家的亲戚云集，带着家属来的也不少。
沾霍衔的光，杜蕴识坐在他的旁边，桌子辈分最高的那一栏。
原本霍家属于长幼尊卑极其严格的家族，但在霍衔接手集团之后，不论是秩序和公司运行方式都变了天。
按照霍尧的说法就是“独裁一言堂。”
虽然确实挽救了霍氏，但他们只有一点股份拿，其他的权利半点儿没有。
对此霍衔一堆叔叔伯伯怨念很大，平时公司里就算了，今天是家宴，有必要让这个毛头小子知道谁才是长辈。
“小衔啊，这杯酒算舅舅我敬你。”有个大肚子的男士站起来举着酒杯说道，西装的扣子仿佛都要撑开。
霍衔站起身，面上还保持着对家族长辈的恭敬：“不敢。”
“我干了，你随意。”说着霍衔舅舅将酒饮而尽。
霍衔亦是。
这杯酒像是一个信号，原先稍显冷淡的饭桌突然热闹起来。
各种说不出来路的亲戚一个个地朝霍衔举起酒杯，嘴里说着场面话，什么“我是你XX这杯酒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以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种种在杜蕴识看来寒暄程度为0的废话，半大点儿作用没有，纯纯是用来压人的。
她不信霍衔看不出来，但他来者不拒，沉默地一杯杯喝酒。
周围好多双眼睛看着，每次他喝完，都传来各种赞美声，仿佛家族之间的关系因为他的举动变得更深厚了。
杜蕴识皱皱眉头，实在受不了霍衔这个样子。
不是很能呛她吗？怎么现在什么话都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