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猫舔着爪子，琥珀色的眼睛充满无辜被cue的凌乱。
杜蕴识怀疑地看着眼前的熊孩子，她算是有点明白为什么会辞退那么多家教。
一般人但凡有点责任心，都被他的脾气气得够呛，更别提那些比她学历更高的人。
身为初来乍到的家教，她忍。
陆鸣川换了个姿势，横七竖八地躺着，完全把刚来的老师当空气。
杜蕴识攥着拳头，冷静冷静，应付这样的学生她自有解决的方法。
她正搜索脑内一切相关的教学方法。
循循善诱，PASS。
这小子一看就是脾气越好，他越来劲。
严厉规劝，PASS。
这个太难把控了，她要是一不小心没把握好度，不就得折戟在这儿。
太软太硬了都不行，看来只能“和平”相处了。
杜蕴识用食指敲敲桌子，说：“那既然这样，我们不如约法三章。”
陆鸣川眼皮都没撩，眼睛低盯着屏幕，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难道你不想好好打游戏吗？”
“你别管我不就行了。”
杜蕴识：“但我总得给你家长一个交代吧，白拿钱不干事我可做不来。”
“而且就算我被辞退了，你成绩上不去，还会有更多来应聘的家教。”
陆鸣川手一顿，屏幕中的英雄被敌人从后方偷袭，红条开始往下嗖嗖降。
“你怎么确定他们就会答应你。”
按照陆家请家教的频率，大概这个要求都没有很好的被满足。
杜蕴识拿这个当筹码，也是她为数不多能谈判的条件。
她当然可以直接去找陆妈妈，但这对解决矛盾无益，反而会让人觉得她能力不行。
杜蕴识特地停顿一下，看看陆鸣川的反应。
陆鸣川的表情一览无余，只见他眼珠子骨碌地转了圈，似乎是在权衡利弊。
“你...继续。”
他倒是还要看看杜蕴识能讲出什么花来。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放心，约法三章是双向的，绝对不是单方面的约束关系。”
陆鸣川从游戏里登出，回了队友几句话就下线了，现在他有点好奇这个新家教所说的内容。
杜蕴识看着有戏，趁热打铁。
“第一条，你要有一半的时间听我讲课，其他时间你任意支配。”
陆鸣川扬起下巴，“没问题，so easy。”
大不了他就拿上课来休息，又不是没干过，分分钟时间就过了。
杜蕴识料到他可能会钻空子，又补充了道“第二条，上课要专心听课。”
陆鸣川二郎腿也不翘了，把歪着的身子正过来，突然咧嘴笑笑。
“那也得你教的好才行，你讲课无聊的话，睡着了可不是我的错。”
他双手一摊，故作无奈状。
杜蕴识“行。”
“还有一条呢？”
“还有一条...”杜蕴识尴尬地撩撩头发，其实她还没想好。
但为了面子，她只能说：“嗯，这个你之后就会知道了。”
陆鸣川闻言嗤笑一声，整个人窝在沙发里，语气里满是戏谑。
“老师，你不会是还没想好吧？”
“想多了。”杜蕴识推了推眼镜，正色道。
陆鸣川意味深长地“奥”了一声。
就这么半哄半骗，两人进行完了第一次讲课。
为了激发陆鸣川的兴趣，她特地投其所好，将试卷的很多内容都修改成和游戏相关。
比如红血，蓝血可以分别对应着人体内动脉血和静脉血。
进一步延伸，可以和课本中血液循环的章节进行对应。
陆鸣川懒懒散散地叼着笔，翻过另一面试卷。
手下唰唰写着选项，“有点儿意思哈。”
杜蕴识微笑，心里暗道。
那可不，专门为你定制的试卷。
*
陆妈妈回家，手里领着给陆鸣川带了他喜欢吃的日料。
但在客厅扫了一圈，也没见到人影。
“这孩子，肯定又是在打游戏。”
她把东西放下，悄悄走到陆鸣川屋子外面，准备抓他个现行。
但当她透过缝隙，望到电脑和平板暗着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而且难得地看到儿子竟然在桌子上认真翻书。
嘴里还嘟囔着“这题课本上也没有...说好的简单呢。”
他在这儿翻了半天书简直要怀疑人生了。
陆妈妈揉了揉眼睛，她没看错吧，这竟然是他儿子。
接着一种无言的感动涌上心头，她为之前误会鸣川打游戏而感到愧疚。
她抽出手机，给陆鸣川爸爸发了个照片，配文“太阳从东边出来了。”
*
“霍总让我来接你过去。”
杜蕴识手机上收到一条消息，是林穆之发来的，附赠一个地图定位。
她先没理会这个，而是先把陆妈妈给她的红包收了。
点开后发现比之前定好的工资还多出一些。
杜蕴识以为对方记错了，还发消息去说，结果是陆妈妈觉得她教得好，才给她多发的。
还说让她收了就好，一点点心意罢了。
杜蕴识客套两句，不忘记说陆鸣川几句好话，然后心满意足地退出对话框。
账户上的钱，再加上之前的，已经有四位数了。
俗话说的好，最是money抚人心。
这都是她价值的证明。
杜蕴识想的很好，等她退休了，就算白手起家，到时候她靠着这些技能也能养活自己。
*
林穆之将车开到学校旁边，等了一会儿，杜蕴识是卡着点到的。
他从后视镜又见到那张熟悉的脸。
工作之外的时间，杜蕴识时不时会给他发消息，聊的都是生活中的小事。
比如今天的食堂吃得不好让他帮忙点外卖，家教工作进行得很顺利诸如此类。
当然，偶尔也会发些令人耳根发红的撩人话语。
大多数情况下，他默默扫一眼，然后将手机放到西装内侧的口袋。
今天也是如此，只不过有了点小变化。
“谈恋爱了吗？”
霍衔轻拍了拍林穆之的肩膀，眼神打量着这个专业得如同机器人的管家，略开玩笑地说道。
林穆之有一瞬间的僵硬，他调整好表情，回答说是朋友。
朋友真是个万能的借口，林穆之在说出那句话心里想。
准确地说应该是上司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