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
林穆之开车去接杜蕴识，副驾驶上放着刚买的新型手机，这是霍衔特地吩咐过的。
杜蕴识发给他一个地址，他正打算赶过去，地图上显示的位置让他太阳穴直跳。
A市一中。
——旁边的废品回收站。
“大爷，100行吗？我这手机也就破了一点。”杜蕴识拿着手机和摆摊的人争辩。
她手机被那个红旗姐给摔坏了，现在屏幕一片稀碎。
“不行一百二是最低了。”大爷直摆手，摆明不肯退让。
“就换个屏幕，你看我这个手机...”
林穆之坐在车上远远看着杜蕴识，她还是穿着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高马尾垂落在背后。
她半蹲在小摊前，毫无形象地跟人砍价。
觉得自己不能再耽误时间，林穆之径直走过去。
“霍总给你买了新手机。”
意思是不用管你那个破手机了。
“哦。”杜蕴识都没分给他半个眼神，还是专注于自己的砍价事业。
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
林穆之见她油盐不进，有些诧异，这和他想得不太一样。
按理说杜蕴识应该立马跟他走，或者说把她那破手机直接卖掉，反正没多少价值。
但她没有。
算了。
“多少钱。”说罢就要扫码付钱。
西装革履的高大身材叫人难以忽视，尤其对方气质不俗。
大爷扭过头，又说了遍价格。
林穆之刚要付款就被杜蕴识按住。
“你有现金吗？”她问道。
林穆之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从钱夹里取出两张一百元的人民币。
杜蕴识留恋地看了眼，就把它们递给老板。
“啧，这钱还不太好找啊。”大爷白胡子翘起。
“姑娘你等会儿，我去找别人给你把钱换一下。”
杜蕴识叫住他：“诶呀，您就按一百来算呗，这样就不用找了。”
“下次我手机坏了还找您修。”
大爷被她这番执着逗笑了，“行，一百就一百吧。你这娃娃还挺会算账嘞。”
他倒也倒是诧异，毕竟一般大学生都不在乎这点钱。
林穆之没见过这架势，他眼见着杜蕴识把一张红票子装进自己的口袋，眼睛笑得都快眯起来。
市侩又喜欢占小便宜。
莫名的，他却觉得有些意思。
“这一百算我借你的吧。”杜蕴识坐在副驾驶上，很“贴心”地和林特助说。
“不用还了。”林穆之手握着方向盘，只是看了一眼。
“那我就不客气啦。”杜蕴识似乎早就预料到他的反应，美滋滋地将钱收起来。
林穆之有一瞬间觉得对方在把他当成行走的ATM机。
不，这应该是错觉。
杜蕴识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这会儿正低头摆弄包装盒里的新手机。
打开之后迎面而来一股科技的味道。
流畅的机体，轻薄的机身，各项性能都领先她那个“大砖头”NxN倍。
“为什么不丢掉那个旧的？”林穆之不经意地问道，镜片之下的双眼冷静而无机质。
“没坏，还能用很久。”
杜蕴识觉得自己没错，她的“大砖头”现在已经是维修过的plus版了。
用他一两年绝对没问题。
好吧，她就是有点吝啬。
不舍得丢，总觉得没坏就还能用。
林穆之没有嘲笑她。
或许是因为一些同病相怜的意味，反倒是有些懂得她的想法。
父母车祸去世之后被亲戚踢皮球似地送到小姨家生活，后来又辗转去了好几个孤儿院。
没有东西是属于自己的。
某种程度上他是靠着知识改变了命运，来到繁华的A市，进入霍氏高级写字楼。
“林特助，你有认识的人在招家教吗？”杜蕴识的话将他从思绪里拉出来。
林穆之想了一下，联想到她刚刚出现的地点，心下了然。
“暂时没有。”
“好吧。”杜蕴识叹了口气，准备去68同城上看看。
刚刚在一中转了一圈，也没看到要招家教的。
想来可能依托大平台或者熟人更好办一些。
“我会帮你留意的。”林穆之补了句。
这是他分外的事，本来不需要他多留心，但他还是答应替杜蕴识找找看。
“太好了，小穆你真好！”
要不是在车上，杜蕴识真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少女不加掩饰的喜欢和纯粹的感谢，让他体验过前所未有的感觉。
林穆之大多数时候都扮演着冷静的管家，为上司，更准确的说是所支付的酬劳服务。
A市许多大集团都挣着抢着向他抛出橄榄枝，在业务能力上林穆之堪称完美。
但他的生活很无聊，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无趣。
林穆之瞥了眼旁边的人，阳光她的马尾辫跳跃着璀璨的碎金。
她又在说着些调戏人的话，似乎是忘了那天告诉她的那个谎话。
或者说她早就知道是假的。
“你能教高中生吗？”林穆之忍不住问，他突然想到看过杜蕴识的上学期的成绩单。
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杜蕴识摆摆手：“往事休要再提。但我教高中生肯定是绰绰有余。
想当年她当初也是靠自己的真本事进A大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杜蕴识要炸毛了。
林穆之：“不信任的眼神。”
面前的人眼睛荡映着清澈的愚蠢。
“呵。”
男人，竟然不相信她。
晚上回宿舍，她特地去书店买了一套五三，准备大展拳脚，展现一下实力。
结果大半夜，挑灯夜战。
越做越崩溃。
遂将笔一撂。
所有的knowledge，起码是数学。
她算是把高中学的都还给老师了。
偏偏这时候林穆之给她发短信，告诉她说有个高中生正好找到一个在招家教。
然后将微信推给她。
“？这头像怎么有点不太像家长。”
虽有疑问但她还是加上人，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陨石拯救世界】你好。
【无fuck说】你是林哥推的家教？
【陨石拯救世界】是的。
对面有一两分钟没回话，就在她退出界面时，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无fuck可说】
“v我50张黄冈看看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