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悄悄的起身把人抱回了房间,盖上了被子静静的看了半刻钟才离开。
他出门的那一刻,兮辞睁开了眼睛,哪还有什么困顿,等人走远了,听不见一丝声音。
吃了两块苏木早就准备好的点心,翻身起来打坐一个时辰,将内功心法运转了几个周期,这下应该没人来打扰了。
天色渐渐暗了起来,算着时辰差不多了,兮辞打开房门,见苏叶和苏木守在门口,“苏叶,我答应了宫大小姐送她玉容膏,你别忘了明天给她送过去。”
“是,主子。”
见花瓶里插着的与整个房间格调并不一致的桃花,“这是从哪来的?很少在宫门见到这么新鲜的颜色。”
“这是苏木今早去河下流处折的”
兮辞喜欢桃花的事向来不算是秘密,但却也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
所有亲近的人都知道她爱灼灼其华的桃花,可是无人知道兮辞最爱的确是佛铃花,只是佛铃花在普通位面根本培育不出来。
正如她相比于弹琴更喜欢的是跳舞,年少之时也下曾苦心学习,游历凡间时也曾一舞倾城,如今倒是荒废了不少。
“此地气候倒是奇怪,飘着雪花却能盛开桃花”,每个世界都有解释不了的地方,兮辞但也不深究。
“许是那处地气格外热些”
兮辞笑了笑,“或许吧”。
忽然远处划过一个黑影,不仅兮辞发现了,就连苏叶也发现了,“我们去看看”。
兮辞话音刚落,苏木就先两人一步没了身影,带着苏叶刚出去,就被两人拦住了,这两个就是宫尚角安排在她身边的人了,在树上蹲的挺敬业。
“郡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们兄弟俩”
长得确实有些相似,一看就是兄弟。
“我的侍女刚刚看到墙外有个身影闪过,冲着那边窜过去了,你们赶紧去看看”
两人互相看了看,“可是,郡主,我们的任务是保护您,不能随便离开”。
兮辞无语了,这年头宫门的侍卫都这么死心眼吗?一会儿家都让人偷了。
“宫尚角呢?赶紧去告诉他一声”
这么笨的侍卫要是她早就换了,一点儿也不聪明,找这两个人看着她,侮辱谁呢。
“公子和徵公子去执刃殿了”
兮辞决定不说了,说不通,给苏叶使了个眼色,苏叶当即一人一下给劈晕了。
跟着苏叶一起走了出去,顺着苏木留下了记号,竟然一路走到了执刃殿,啥玩意,这偷家的总不能是他们自己人吧。
宫尚角的贴身侍卫金复看到兮辞主仆出现在这有些惊讶,“郡主,您怎么来了?”
“我刚刚在角宫看见一个黑影,然后就让苏木追了出去。
你赶紧告诉宫尚角一声,让他去找找,那些贼人万一伤了我家苏木怎么办?”
兮辞有些急切的说道,苏木虽然功夫不错,但是能在宫门犹入无人之境,功夫自然也不差。
刚刚要不是那两个活宝拦着,她不好暴露武功,说不定都追上了。
“属下马上就去禀报”
见人进去了,兮辞示意苏叶赶紧去查探一番,见机行事。
屋内也是一场大戏,替换了老执刃百草萃的人找到了,是他们宫门的贾管事,正要审问一番。
金复进去耳语对着宫尚角禀报了一番,长老看见这个,“发生什么事了,尚角。”
宫尚角看向了站在下面的云为衫和上官浅,难不成有人围魏救赵,转移注意力,宫门到底还有多少无锋的探子。
“刚刚郡主看到有黑影闪过,带人追到了这里”
“让人去追,请郡主进来”
兮辞进来后又是一次注目礼,她却没什么心思应对,看向了宫尚角。
宫尚角自然明白什么意思,安抚的说道,
“我已经让人去追了,苏木不会有事的”
兮辞轻轻点了下头,这才看向殿内的修罗场,还有坐在上首的几个老头。
只是轻轻颔首,出于他们是宫尚角长辈的原因。
若论礼法,三个江湖白身,与草莽无异。
她也不需要这宫门长老对他有什么好印象。
“郡主身为尚角的未婚妻,既然来了,就一起听听。”
兮辞没反驳,站在了宫尚角和宫远徵旁边,周身气度一看,就把不少人秒成了渣渣。
与对面羽宫一脉泾渭分明。
谁曾想那人居然把这口锅引到了宫远徵身上,说是宫远徵让他换的药,偏偏宫子羽还信了。
咄咄逼人。
宫远徵委屈巴巴的看向宫尚角,“哥,我没有做过,都是宫子羽买通了这个狗奴才诬陷我。”
兮辞垂下了眸子,怎么感觉都不聪明的样子,上个世界她嫌弃皇后蠢,为了个男人满手血腥,没想到是生不逢时了,应该生在这个年代,一人就能干翻宫门。
“远徵弟弟和贾管事各执一词,不可偏听偏信,事关重大,不如先把贾管事押入地牢严刑审问,看是否有人栽赃陷害。”宫尚角说出的话倒是中规中矩,没有偏私。
“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可审的,你自己说不能偏听偏信,那要审也是两个人一起审”
“可以,远徵弟弟交给你,你尽情审”宫尚角拉着宫远徵,幽幽的说道。
“徵宫有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毒药,屈打成招,黑白颠倒,也不是不可能”
这男主在对付自己人上不是挺聪明的吗?
兮辞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没想到这内斗,打嘴仗还挺有意思,骂什么骂,能动手就别哔哔。
“我们用什么刑什么药,你们就同样用什么刑什么药,没有的话,我让徵宫给你送去”
两队人对峙之间,兮辞看贾管事眼珠子乱窜,宫远徵满脸愤怒,和委屈,再欺负就要掉珍珠了,淡淡出声打断了几人的剑拔弩张,“我可否问贾管事几个问题?”
“郡主问就是”,坐在中间的长老摸了摸胡子,说道。
他不希望宫门乱,内斗是乱家之本。
“贾管事,你说是宫远徵指使你换了药?
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周围可有人证,你可有和其他人提起此事?
药都谁经手过?
既然你说以为他改良了药方,为何其他的百草萃还是原来的成分?
还有你为什么不早些举报他,非要等到此时?”
兮辞语气平和,可问出的问题却格外刁钻,一个不慎就能掉进去。
本来就心虚,贾管事自然不知道,刚想逃兮辞就幽幽的开口道,“你要想好了再回答,就算你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可还有家人。
宫远徵是宫尚角的弟弟,自然就是本郡主的弟弟,我一向护短。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你有半句虚言,我在这里保证,普天之下,在无你一家的容身之地”。
这一刻是兮辞真真正正的露出自己的另一面,作为皇族唯三的金蛋之一,可以天真烂漫,可以不设防,因为这些都有别人帮她想。
但却不能真的一点手段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