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你这是....”
晏殊看着躺在木板上,浑身上下都是绷带的王德用,先是担忧,逐渐的,脸上慢慢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刘轩看在眼里,心里明白,晏殊和他有着相同的想法。
在这都城之中,居然还有人敢光天化日下,对一个朝廷命官出手,而且看着像想要直接将王德用废了。
在宋朝,谋杀甚至是殴打朝廷命官,那都是要被处以极刑的。
《宋刑统》规定:诸谋杀制使,若本属府主、刺史、县令及吏卒,谋杀本部五品以上官长者流二千例。”也就是说下属官员谋杀上级的流放2000里。
这还只是有官身的人,普通百姓不在其中,百姓若犯以上者,未致人死地,仅仅是杀伤则是绞刑;若是致死,则是斩首。
王德用是三品大员,这下场,可想而知。
而且,王德用的武技可以说的上,在这个时候,已知的人当中,也只有刘轩能够稳压其一头。
现在被伤成这样,别说晏殊和范仲淹,就连刘轩也觉得不可思议。
“听着,是晏兄和范兄来了吗?”
范仲淹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但王德用耳力出众,听脚步声别能分辨出是谁来了。
王德用还能说话,这让得晏殊和范仲淹有了些许的安心。
“还好,至少嘴巴没受伤。”
范仲淹摇了摇头,说道。
简直不忍直视。
让两人坐下后,晏殊才出口问道:“王兄,刘老弟,这是何人所为?”
刘轩也不清楚,只能回道:“我也刚得知,还没来得及询问。”
听到两人的疑惑,王德用这才开始诉说起来。
“诶,是谁,其实我也不晓得,昨日和刘老弟商量着开酒肆的事之后,便回家让下人寻找合适的场地和商铺,负责酿制和售卖,一切都很顺利,结果今早去盘商铺的时候被人在巷子敲了一闷棍,随后便是一顿拳打脚踢。我也是猝不及防之下才落得如此下场。”
原来如此,刘轩原本就有些猜测,听到赵敏和宋慈的话后,他便一直很担心,王德用在进行商业计划的时候,是否会有人出来阻止,可也没想到会是这般行为来阻止王德用。
可晏殊和范仲淹根本没把王德用被打当做重点,刚才的话语中,他们只摘出了一个重点,那就是刘轩和王德用要合作开酒肆。
“什么?刘老弟,你要和王德用开酒肆??”
刘轩愣了一下,看向了说话的范仲淹。
结果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吃味。
“是啊,王兄说好听些是憨,说难听些就是不靠谱,要合作也得和我们啊。”
晏殊也从旁捣乱,听得王德用就想起来暴打两人。
可刚一想用力,全身上下就传来一阵疼痛。
“哎哟,瞧瞧你们这说的是人话吗!?”
瞧王德用的反应,众人也更加确定,他只是受了些外伤,并不要紧,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王德用,你也有今天,被人敲闷棍。哈哈哈哈。”
晏殊的嘲笑声不断在大厅内响起。
倒是范仲淹更稳重些。
许久,宋慈帮着王德用查看了伤情,确实不严重,写了一副药方便离开了。
毕竟宋慈还要去处理商铺重新装修的事情。
“还好有老宋在,王德用,你看看,平日里做人太坏,遭报应了吧。”
晏殊习惯性地拍了拍王德用的手臂,让得王德用直呼痛。
“要死啊!等我好了,没你好果子吃。”
王德用仰着头,想要瞪晏殊,结果由于绷带的缘故,根本抬不起头。
两人还在闹着,范仲淹则是阻拦道:“好了,别闹了,这件事不简单啊。”
听到范仲淹的话,晏殊和刘轩都看向了他。
只不过王德用想看也没法抬头。
刘轩暗叹一声,不愧是同平章事啊,于是附和道:“对,这不单单是冲着王兄去的,有着他们的目的。”
除了王德用这种武将,可能不知道,晏殊和范仲淹是知道酒税的事情,酒税代理更是了解。
经过范仲淹的提醒,晏殊也立马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该不会是因为酿酒售酒的事吧。”
“没错。”
刘轩适时地应和道。
晏殊皱起眉,闭上眼睛开始思索。
只有王德用还搞不清楚状况一直在询问着什么意思。
“啥意思?”
“你们倒是说话啊。”
除了王德用,三人都在思索着,没有理会他。
过了几分钟,晏殊双手一拍,高声说道:“我知道是谁了!”
“是谁?”
范仲淹和刘轩同时问道。
“风韵楼幕后的老板,整个都城的酒税都被他承包了。现在王兄想要开酒肆,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所以才派人来警告。王兄,那人是否有说什么?”
晏殊说完,望向王德用。
而王德用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听到酒税也立马明白了,当即回想道:“当时在我昏迷前,好像确实听到有人说,说什么来着....对了,说想要卖酒,就得守规矩!我没太在意,怎么说?真是因为这酒税吗?”
“看来没错了。”
范仲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酒税一块,一直是咱大宋税收的大头,都城有酒楼共78家,一年的酒税就有三百万两白银,平均下来,一家酒楼就得十几万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也不怪王兄被打,任谁也不会轻易放弃这十多万两银子。”
听完范仲淹的解释,王德用一怒之下,想要抬手砸桌子,可是只能听到他的痛呼。
“哎呀妈耶,痛死我了,要让我知道这风韵楼的老板是谁,我要亲手割了他的狗脑袋!”
刘轩沉着脸,安慰着王德用,继而看向范仲淹和晏殊,问道:“先前白攀楼送来账本,确实有向风韵楼支付了大笔的钱财,购买酒水,之前我是不知道的,你们可知道这风韵楼的老板是谁?”
范仲淹和晏殊彼此看了对方一眼,随后对着刘轩摇了摇头。
“在白攀楼兴起前,风韵楼一直都是都城最好的酒楼,现在这个名头怕是已经被白攀楼夺去,但底蕴还是比不上风韵楼的,毕竟它在都城经营了将近三十多年,无人能出其右,但其幕后的老板却从来没有露过面,没人知道。”
“这样吗?”
刘轩沉思着。
而一旁的王德用则是一直在喊着:“你们要将这渣滓找出来,给我报仇啊!”
突然,范仲淹灵光一闪,对着刘轩说道:“你可以去问问慕容仙,他们皇城司可能知道。皇城司负责机要情报,这个事情,他们应该能说得上话。”
“行,待会我去走一趟。”
这事毕竟是刘轩和王德用的事情,是他俩要合伙开酒肆,现在王德用伤成这样,只能刘轩出面了。
而刘轩刚想起身,却被晏殊和范仲淹摁着肩膀拦下。
“等等,刘老弟。”
晏殊一下子转变态度,谄媚地对着刘轩笑道。
“啊?”
刘轩看着晏殊和范仲淹的表情,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嗐,这事你们得问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