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卿云剑之前好像认识她一般，围着她转圈圈！
当时绯妍就觉得奇怪，以自己的资质，在学宫学了那么久都没学会，竟然能够在短时间内就能操控卿云剑？
还有刚才，夏绝垠要扑向自己的时候，也是卿云剑主动护住的绯妍。
黎慕，真的是你吗！
转瞬之间，绯妍已经热泪盈眶。
她接过卿云剑，抱也不是，摸也不是，甚至不敢喊黎慕的名字。
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承云自己是谁。
“既然黎慕的魂魄在此剑之中，你为什么说他还没死？”绯妍问道。
“在我们修炼界，形神俱灭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可能是我的先祖。”
“先祖？！你先祖不是姓苏吗？”
承云将手里的《魏解之谜》翻到某页，递给绯妍说道：“你先看看这个。”
说完还拔出卿云剑，借着剑身的光芒照亮书上的内容。
神君死因之谜：
“据正史记载，神君晚年入北海求长生药，未寻到仙宫，归来两年后病终，立下遗命取心铸剑，以求威道永存。
相传神君晚年依旧勇武绝伦，寻仙归来后还南下平叛，大获全胜，显然，其精力与时间足够再入北海。
故野史有云，神君带回了仙药，然而却是死于妖邪复仇。
据西征老兵回忆，神君率军围歼大月残党时，遇北海洛仙伏妖，大妖穿心而亡，妖血化为吞天山火阻碍行军数月。
当年神君除带回大月国珍玄天宝珠外，还有一杆招妖幡，为大妖召集妖兵所用，曾在多国历史中出现。
所以神君很可能是被招来的怨灵剜心，为不负民众信仰，亲信伪造善终之象。
魏子认为，以上说法过于片面，这还要从赤帝赐婚说起：
九公主姿容，千古绝艳，新婚燕尔，神君却领兵西征；
公主地位尊崇，相关事迹却消匿于新婚之夜；
神君未育子女且无妾室，还常在死囚中挑选精壮男子；
苏华予作为阶下囚，却能安然带兵回天吴。
综上，神君有龙阳之好，苏华予名为叛贼，实为男宠，如此才能越开侍卫接近神君，并取信物逃回天吴。”
“男宠？！”绯妍震惊，“这不胡说八道吗？”
黎慕要是喜欢男的，在学宫的时候怎么会跟玄音搞暧昧的？
“对啊，所以我说这本书不太可信。”
“也不能全部否定，毕竟对九公主的记载还是很中肯的。”
承云一愣，不知如何接话。
绯妍继续问道：“那这说明什么，怎么黎慕就是你先祖了？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甚至是这本书说的龙阳，黎慕都没有后代呀？”
“你仔细看，黎慕做了什么事。”
承云说着，就指了指那一行，黎慕挑选精壮男子。
“天吴国独立以前，是我祖上的封地，我们暂且不管叛乱的事，他挑选精壮男子做什么？”承云继续问道。
绯妍一怔，答不上来，但应该不是馋别人的身子吧？
“你再想想我的梦境，也就是黎慕的记忆，从北海拿药回来后……”
承云话还没说完，绯妍猛然抢答道：“换心！”
承云只是点点头，房间内再次陷入长久的寂静。
现在可以大概确定的是，黎慕的记忆不知怎么进入了承云的梦境，因为承云所说的梦境片段，在各个史书中都一一吻合。
黎慕真的去过杳海，所以《旸谷十方志》上才会有对仙境的确切描述，但是他竟然不是去求长生不老药，而是用来换心的神药，这是为何？
“他想通过换心来延续自己的生命。”承云直截了当地说道。
因为当时黎慕已经五十多岁，所以开始在死囚中挑选合适的身体。
承云梦里的那个昏暗的房间，两座石台，一老一少的两个人，正是黎慕和苏华予。
然后黎慕就借着苏华予的身体，带着卿云剑去了天吴。
“天呐，怎么可能……”绯妍惊出一身冷汗，“这未免太残忍了？”
而且她很快想起了承云洞房夜的梦境，自己也是被人掏走了心。
她有些难以接受，从小性情温和的黎慕，竟然变得如此凶残。
“巧的是，那时我先祖正在所谓的‘叛乱’，黎慕便有了南下的名义，抓了我苏家当时最强健的一批男子。”承云继续分析道。
“所以换心过后，他去了天吴，从此成了你苏家的人？”
绯妍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黎慕怎么会舍弃旸谷？
“不然我怎么会有他的记忆？”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他的灵魂不是留在了卿云剑中吗？”
“之前那本《冲虚内经》你也看过了，三魂七魄之中，思魂占了两缕，所以我想一缕留在了卿云剑之中，另一缕在苏华予体内。”
听完承云的分析，绯妍有些后怕，凝视着那把卿云剑，却不敢去触碰。
“黎慕，你是后世万人敬仰的神君，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你忠贞不二，结果换个皮囊，就去天吴国繁衍后代啦？”
虽然绯妍是带着玩笑的语气，可是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
这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她不希望黎慕死，但也不希望黎慕道貌岸然。
“它不一定听得懂，也许换心的记忆并不在卿云剑中。”承云收起卿云剑说道，“而且它凭一件衣服就把你认成了九公主，它的记忆并不完整。”
绯妍略微皱眉，欲言又止。
它可没有认错，只是承云不知道罢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那衣服是哪里来的，该不会是盗墓贼从九公主坟墓挖出来的吧？”
“挖你个头，你的衣服放一千年还是新的啊？！”绯妍没好气道。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绯妍，为什么自己那身红衣千年不腐，自己这一千年来，又在哪里？
承云语塞，不知绯妍为何如此激动，也不敢再去招惹她。
不过他想起另一件事，缓缓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九公主其实没死？”
此话又把绯妍惊了一遭，试探性问道：“为……为何？”
“你想啊，婚礼夜被取走了心，那心肯定是有用的，如果只是为了杀死九公主，何必把心拿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