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在找上时烨,他正在处理文件。
助理慌忙走进来,告知了他这件事。
拿着钢笔的中年男子,整个人的脸色有些阴郁。
公司上下都看着坐在休息室的女人,竟不知道她带着警察来是做什么。
时烨听到“顾秋”这个名字,眉头微拧。
他丢下手中的钢笔,提步往外走。
顾秋观察着休息室里的一切,整个人安静的很。
她手中捏着一张照片,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低落。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也抬起了眸。
入眼的男人,一丝不苟的穿着西装,气场强大。
这样的人在职场上,应该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
不知怎么了,顾秋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一丝熟悉。
具体这个熟悉感,她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时烨在看到顾秋那张脸时,他脚步顿住,手下意识将休息室的门给关了起来。
站在顾秋旁边的警察,将手中的东西摆在了桌子上,看到时烨,他们的声线依旧很稳:“时先生,我们在查找一起十九年前的失踪案,不知您是否认识这位顾女士。”
警察说着,将手中的照片递到了时烨面前。
男人那张脸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他扫了一眼照片,转身坐到了沙发上。
目光凝视着顾秋,时烨知道那件事,瞒不住了。
他很快收敛眼底的情绪,长睫打落到眼睑处落下阴影。
时烨双手紧握在一起,他轻声道:“是来找顾泠的?”
听到时烨的话,顾秋整颗心脏一紧,“你认识我姐姐?”
“我是她的丈夫。”时烨沉声开口。
丈夫一词说出来,时烨自己也觉得讽刺。
顾秋听到这话,她深吸一口气:“她不在了,是吗?”
看着眼前的男人沉默不语,顾秋冷笑:“时先生难道不应该说些什么吗?或者你应该问我:我是顾泠的谁。”
时烨望着眼睛猩红的女人,他摇摇头,“没什么好解释的。”
顾秋以为时烨真的不解释,可他最后还是把当年的有些事情说出来了。
他说了接近半个小时,顾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对于时烨的话,她选择了保留话语权。
……
“时先生既然知道我姐姐是谁,为何不带她回家?你知道我姐姐已经失踪十九年了吗?你知道我找了她很多年吗?”顾秋在走之前,质问时烨。
男人望着她没有说话。
顾秋又说:“时先生,时憶是你的女儿是吧?你就这样对待我姐姐的女儿?小三上位,私生子接回家,你把我姐姐的女儿丢在乡下让爷爷抚养,这件事我不会算了,我们顾家也不会就那么算了。”
顾秋在来之前,就已经将时家的信息资料查的差不多了。
她一直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自己的姐姐和时家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可当时烨说出她姐姐的名字,她彻底明白了一切。
她就说,哪有一个女孩让她看着仿佛看到了她的姐姐。
哪有一个女孩跳起舞来,自信从容的让顾秋想到她姐姐也是这般。
所以前几天在KTV见到的时憶,那天是她的生日,也是她姐姐的祭日。
顾秋的身形有些站不稳。
时烨望着顾秋,抿唇依旧什么话都没有说。
如果顾秋抬眸,就能看到眼前的男人,脸色有些苍白。
但不可否认的是,顾秋说的每一句话,都压在时烨的心上。
小三上位,所谓的私生子也带回了家,还有了名分。
他的亲生女儿被他的父亲接回乡下养着。
这在外人看来,确实这般如此。
这是时烨无法解释的事实。
看着眼前的女人,一脸憎恶的样子,时烨动了动唇,一言不发。
顾秋走了。
她要到了姐姐所葬在的墓地地址。
她看到墓地里那块墓碑前,十分干净。
看起来是经常有人打理。
墓地上的花,基本上也是新鲜的。
只不过顾秋并没有注意。
她看着墓碑上的女人,再也忍不住的哭出了声。
她真的找到自己的姐姐了。
可她的姐姐躺在这片黄土下面,永眠他乡。
故人已逝,斯人缅怀。
顾秋望着墓碑上的照片,她不知道自己呆在这里多久了。
哪怕是手机在响,她也无心去接通。
直到太阳落下,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
墓地的地方比较偏僻,需要绕一段路才能下山。
顾秋开着车往下行驶,迎面亮起灯光,光线刺眼,顾秋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感觉天昏地暗,五脏六腑似乎都在震动。
气囊受到感应冲出来,护住了顾秋。
全身痛感袭来,顾秋在仅存的一丝意识里,看到撞向她那辆车绕过现场离开。
一切,好像只有她自己陷入了无尽的危险中。
……
……
……
“小小姐,这件事真的不告诉先生吗?”助理看着手中的病历,脸色有些难看。
坐在病床上的女孩,眸光仿佛失去了色彩,她抬手捏住病历单的一角,将东西抽了过来。
虚弱的声音仿佛风一吹就没了,“不用了。”
时憶看着手中那份胃癌晚期病例单,并没有什么感触。
是的。
她快死了。
有没有人在乎,又能怎么样呢?
她一个将死之人换来几滴眼泪和别人的后悔就能活下来吗?
不会的。
时憶早就料到了自己的结局。
可她还是想哭。
她才二十多岁的人生,她还没有见过很多很多东西,还没有上过大学,没交过很多朋友,也没有去过很多地方,怎么就要死了呢?
看着手中的病历单,时憶只觉得自己的人生活着太憋屈了。
站在病床边的助理,看着憔悴不堪的女孩,整个人的心情都十分凝重。
病床上的女孩轻声咳嗽了一声,“你走吧。”
时憶说着,目光看向了门外。
那一刻,她好像看到有人路过了她的病房。
她没有在意。
助理犹豫了很久,他告诉时憶,医药费他自己给她垫了,但这个病他替她瞒不了多久。
时憶知道,她只是谢过父亲的助理,看着他离开。
见人走后,时憶这才下床,扶着扶手慢慢往外走。
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可还是有人撞到了她。
孱弱的身子不堪一击的要倒下,也偏偏有人在这时候伸出手扶住了她。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