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学校对升阳的印象停留在:打架,逃课,学渣成绩差,升学率低这几块。
唯一能让各自高校记住升阳的人,其实有两个。
那就是舒溪和盛渡。
各高校还从未听说过时憶的名字。
升阳这次晋级两个人,让不少高校察觉到这次升阳是真下了功夫。
至于升阳能不能拿下头筹这件事,各高校是不会看好的,毕竟有牧燃在。
时憶在众多视线望过来时,她接过工作人员手中的速写纸。
上一轮速写的中心,提到了教育。
但中心围绕的却是《在如今环境下,教育的本质是否等于成才》。
这个中心,十分隐晦。
从四句话中,那人的观点是:教育不是成才的唯一标准。
而牧燃上去演讲的便是这个话题,显然也是听懂了。
他最后引申出社会大致的现状,将一切综合理想化。
却少了一点实际。
时憶拿着速写纸,站在了台上。
她前面放着话筒,所有人的目光基本上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一中火箭班的大多数人好奇的望着她。
时玥盯着时憶的目光沉了沉。
三中的老师也不免多看了一眼这个女生。
比起她,刚刚牧燃说的更为精彩。
所以只有时憶说的比牧燃更好,才能换取别人不一样的目光。
评委老师看着站在台上的女孩,她将手中的速写纸平摊在了桌面上。
她低着眸,又将速写纸揉成了一团纸。
所有人都有些吃惊她的做法。
盛渡看到这一幕,目光多了几分兴趣。
纯正的英文发音,语调不紧不慢的从时憶嘴中吐了出来,“大家好,我是升阳高二一班的学生。我叫时憶。”
时憶起先是自我介绍。
众人望着她,她深吸一口气,将记忆里的知识淬炼了出来:“教育最开始像一张干净的纸张,我们每个人起先也和这张纸一样,纯白干净。
染上墨汁,它便有了价值。
可我们能说,这张白纸不沾染墨汁,就不能体现它的价值吗?”
时憶说话间,又将纸张给摊开,“好像在我们固定的思维中,这种纸张就是只用墨汁才能体现它存在的意义。
但为何这样的思维,在所有人的脑海里都根深蒂固?”
时憶将纸张放在了桌子上。
她望了一眼观众席上的所有人,纯正的英语发音已经让不少人眼前一亮了,可她的思维,却跳出这个话题的怪圈,打破了传统的定义。
“教育的本质最开始是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保障,但二十一世纪,‘卷’字却让人群忙忙碌碌起来。
在人口基数极大的华国里,站在链条的顶端,操控着傀儡般的廉价劳动力。
说到这里,我想到网上的一个故事,当有人问起,你家是否有120w存款时,有人留下了这样的话:我家有,我家有三十万存款,父亲因为工作失去了生命,工厂赔偿九十万,我家一辈子忙忙碌碌,因为父亲的生命,换来了这冰冰冷冷的120w,而我没了父亲。
我想,普通人家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120w。可有些教育将这些人的孩子培养成了学习机器,却忘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是需要休息,也造就了越来越多的大学生面临失业,成为孔乙己,最后只能成为廉价的劳动力。”
时憶的语速越来越快,快到让在场有些英语比较好的人,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可站在老师中央的魏青,却震惊的将环胸的手放了下来。
就连站在旁边的牧燃,都下意识的将视线落到了时憶的身上。
他考虑的还欠妥,可时憶说的……
牧燃的小手指又轻轻抽搐了一下。
“牧燃。”时玥看到牧燃的视线,眉头皱起。
她的声音将牧燃的思绪给拉了过来。
牧燃有些烦躁地往后退了一步。
然而音响里的声音在停顿不久后,紧接着又响了起来。
“……学习的确不是唯一的出路,但不学习的确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出路。
人人都想成为第一,我也想。但第一的代价,往往需要无数个日夜堆叠起来。但那个第一,或许在某些人眼里,早已不重要了。”时憶说着,下意识看向了人群中的盛渡。
这人不喜欢吃包子,却用包子作为抵押为债,让她欠着。
他好像也没有别人口中说的那么不堪。
至少,本质不坏。
可时憶不信,不信一张一百五十分的试卷,盛渡能在那么多选择题,就只勾出了十九分。
她也不信,明明魏老师在询问那道竞赛题时,盛渡会在她犹豫的时候,询问同种类型题。
时憶的发言,在语速缓慢中停顿了一下。
这个少年好像对她的好朋友有意思耶。
时憶眨了眨眼,又继续说:
“教育的本质的确不能只关注成才,当今社会需要新的血脉融入,需要用新的思想改变旧习上的不足。
但在我们这个阶段上,也要付出十年寒窗苦读的汗水,给自己的青春一个交代。
或许这个过程,我们能把它叫做还愿。还自己的愿,走自己的路,都说‘术业有专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学渣,毕竟人的潜能是无限的。
正如这张纸,在很多人眼里,它或许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纸,但它能依靠自身的优势,变化不同的形状,这是它自身的潜力。
所以对于任何人的评价,不应该用低估来表达,我们升阳哪怕将不好好学习的人招进来,却也从未放弃过任何一位学生。
而当今的教育下,教育不仅仅是育才,它更应该是说,因育人而有了教育。”
“This is my speech, and it's over.”
时憶将纸张再次摊开在桌子上,她走出原位,朝着众人鞠了一躬。
还坐在评委席上的老师,久久都没有缓过神。
站在旁边的牧燃看到这一幕,抬手慢慢鼓起掌来。
随即全场爆发了很大的掌声。
大多数都是升阳的学生,他们听不懂,却能迎合大家一起鼓掌。
盛渡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
“渡哥,你要去哪里?”闻年听不懂时憶到底说了什么,看到旁边的孟川在拼命的鼓掌,他也跟着一起。
余光瞥见旁边的盛渡站起来,他又不解的看了过去。
拿着保温杯的少年,低低一笑:“去篮球场加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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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度春宵剧场——
盛渡:怎么办?我怕输。
时憶:输给我,不行吗?
盛渡:那能不能我把我自己输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