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嘴巴，洗干净了吗？”少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校服湿了一大块的五中学生，紧贴着后背的墙不敢大声喘气。
他脸上头上都沾了水渍，整个人狼狈极了。
看到杨奇瑞手中的手机，他刚刚那股嚣张的劲立刻怂了。
但对上盛渡那双眼睛，他是又气又怒，“盛渡，你这个样子令我觉得可笑。”
盛渡抿着唇，没有说话。
靠在墙上的人，见盛渡没什么反应，继续冷笑道：“曾经封临中学的双王之一，就变成这般堕落了吗？如今的你，可真是让我瞧不起。”
五中的学生看着盛渡脸上的表情微变，笑的更开心了。
他有种鱼死网破之意，怒吼一声，“盛渡，你这个杀人犯！”
站在盛渡身后的杨奇瑞狠狠一怔，下意识的动作让他看向了盛渡。
学校里有不少盛渡的传闻，杨奇瑞自然知晓。
曾经封临的双王，一个盛渡一个牧燃。
现如今道路截然不同。
有人惋惜，就有人在背地里嘲笑盛渡。
人人都说双王之一的盛渡，堕落成如今这般。
一年过去，一年半过去。
曾经那个盛渡亦然不在。
人们所能知道的便是升阳校霸盛渡。
为何说他是校霸？
因为他对周围发生的事情，采取的都是比较极端的做法。
久而久之，很多人都开始避讳。
和盛渡交集不深，但杨奇瑞知道，盛渡这个人最重情重义，只不过他做了什么事，落到别人耳朵里，都会被人扭曲事实。
盛渡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周围的人也不在乎事实到底如何。
因而这种情况便延续至今。
杨奇瑞向来不服任何人，可盛渡是他唯一服的人。
厕所内，盛渡搭在腿上的手紧捏成拳，他那双猩红的眼睛，似乎一直在忍耐。
“杀人犯，你就是杀人犯！什么封临的天才，你他妈让我恶心！恶心！”五中的学生疯狂的朝着盛渡喊着那三个字。
他的同伴看不过去了，直接跑过去让他闭嘴。
但那个人大概是被逼急了，根本不怕盛渡。
谁知，少年看着他那狼狈的样子，抬手抓住了他后脑勺的头发，将他往前一拽，“所以？你以什么身份来指责我？靠你这个只会下半身思考的东西吗？”
盛渡直接把人拉扯了过来，眼见要打起来，杨奇瑞慌张去拦，“渡哥，冷静！”
盛渡本来就在观察期，倘若这次出了问题，指不定就要被退学。
可盛渡却没有半分听劝，把那人的衣领揪紧，将人反压在了墙上。
五中的学生被盛渡折磨了一阵，直接怕了。
盛渡这个疯子，他是真的敢！
“盛渡！你这样做不怕我去告状吗？”那人急中生智，想到的也就是打小报告了。
盛渡听到这话，顿时就笑了，笑意嘲讽，“你也就会这些吗？”
话落，旁边的杨奇瑞拿起了手机，装模作样地威胁道：“你敢打报告，这份录音也够你受到学校的处分了，孰轻孰重，你应该分得清吧？”
五中的那名学生听到杨奇瑞的话，面色有些扭曲。
知道自己前不久说的话是什么，他顿时无力了。
“渡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五中学生的同伴看着眼前的少年，语气有些迟疑。
盛渡没动。
那人的同伴继续说：“渡哥，这件事是我们不对，我们和你道歉，下次不会再提及你。”
那人的同伴始终觉得是他们说了盛渡的不好。
可实际上——
盛渡的目光冷冽了几分，“就这些？”
“不然呢？”被打的人，听到盛渡的话，才发觉好像还没完。
“你们在我们升阳，说出那样的话，这是对我们升阳的不尊重，而且我们债主都没将时同学怎么样，你又哪来得资格？”杨奇瑞看了眼盛渡，随即替他开口。
上次被警告的场景，杨奇瑞还历历在目。
听到这话，五中的学生不淡定了。
盛渡发那么大火，就因为刚刚他说的那些话？并不是他最后说的那一句？
“对……对不起。”左右思量下，那人憋屈的说出这三个字，盛渡才松了手。
只不过五中的学生还没有转过来，就被盛渡抬脚一踹。
踉跄几步，五中学生侧倒了下去。
“盛渡！”那人又没忍住。
眼见盛渡要过来，他很快就怂了。
在这里，他不占任何优势。
他更打不过眼前这个疯子！
盛渡冷漠的落下眸，随即提步转声离开了原地。
杨奇瑞将手中的拖把往那两个人方向一丢，“你们弄脏了，处理干净，谢谢。”
杨奇瑞说完，就追上了盛渡。
他正站在洗手池前低眸洗手。
骨节分明的手指，每一处都沾染了水。
杨奇瑞停在原地。
“渡哥？”杨奇瑞喊了他一声。
洗好手的盛渡，抽了一张纸擦拭着手。
他目光微挑起来，杨奇瑞吓了一跳。
那双猩红的眼睛，似乎在隐忍什么。
“谢了。”盛渡将纸巾丢进旁边的垃圾箱里，随即转身便要离开这里。
杨奇瑞急匆匆跟了上去。
……
比赛还在进行。
速写部分刚结束，现场十六名考生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焦虑了。
听完刚刚那段话，他们才知道自己速写的方向错误。
但写到一半，他们只好想办法圆回来。
随着结束的提示响起，所有人只能停下笔。
时憶看着眼前自己写的东西被工作人员收走，她有些无聊的左右看看，没想到这一看，她余光瞥见了站在后台的盛渡。
盛渡也没想到自己站在这里会被发现，在时憶看到自己的那一刻，他转身往观众席上走了。
时憶正准备叫舒溪，却不料站在那里的盛渡不见了。
音箱里再次响起了声音，抢答环节开始了。
时玥下意识看了一眼牧燃，少年站在抢答机前，没有任何情绪。
他永远收敛起自己的情绪，让人窥不见真正的他。
牧燃还在回想刚刚的那几句话，他抬眸的那一刻，因为位置原因，他恰巧看到了时憶。
看到她的视线放在别处，牧燃下意识看了过去。
他只看见到一个穿着升阳校服的人，转身离去的背影。
那人，是盛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