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第一，看到了吗？”
人群中，不少人看着从台上拿着奖杯下来的少年。
那时候的少年意气风发。
那时候的他举世无双，执笔挥落一个属于他的传奇。
“他就是盛渡。”
这是盛渡听到最多的话。
以前的他，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听到别人这样说。
他是盛渡。
只是他自己。
可这个名字，一旦和别的东西沾染在一起，一切都变了。
“那就是盛渡啊？”
“快走吧快走吧。”
从最开始的仰慕，到如今被人厌恶。
他只花费了一个晚上。
身败名裂的那一刻，没人知道他的未来会如何。
盛渡的思绪收敛起来，他低声自嘲。
如今这样的他，就是代价吗？
“渡哥……”闻年在旁边喊了他一声。
盛渡没有动，他的目光落到了时憶的身上，随即道了句：“我去趟洗手间。”
……
比赛开始了。
音箱里放出来的英文，在大部分人的耳朵里都是催眠曲。
这篇英文，语速正常，但对于台上的十六个人来说，不太正常。
这有点超出她们的预料。
因为最开始，她们并没有对听力这块加强。
这一次倒是有些猝不及防。
就连学神牧燃拿着笔的动作都在时不时的停顿。
时玥余光瞥到牧燃正在动笔，内心有些焦急，因为她有点没听懂。
只不过在正常语速中，她听到了education这个词。
根据以往做题的经验，以及猜出题人的想法，她勉强往education这个单词以及她听得懂单词上靠。
最后她把这篇文的重点放在了教育这个单词上。
很快，音箱里便发出一道很乱的声音，众人被这个声音吸引住。
时憶动笔的速度没有停下来，在这短暂的空隙中，她依旧在提速。
谁知，音箱里传来了脚步声。
这声音，让时憶下意识停下了笔。
原来这并不是一篇简简单单的作文。
文中的内容加上情景，而情景便是脚步声和接下来里面那个人的话。
“Learning is not necessarily the only way out, but there is no way out without learning.”（学习不一定是唯一的出路，但不学习没有出路）
“Everyohe first, why 't you?”（人人都能成为第一，为何你不能？）
“You know, among the 1.3 billion people, what you 't get back is youth.”（你要知道，十三亿人群中，换不回来的是青春。）
“The education you receive does not make you a talented person, but you must learn to be a man first.”（你所能接受的教育，并不能使你成为一个人才，但首先你要学会做人。）
每一句话落下，都让十六名考生微微一愣。
在场英语比较好的老师都有些惊讶。
这次竞赛的题目竟有如此深意。
魏青将目光落到了时憶和舒溪的身上。
升阳的两名学生正在动笔，魏青突然想到了曾经有一次带队，看到了眼前有一个少年。
他笑起来张扬快乐，似乎有无数的光都笼罩在他的身上。
那少年永远洋溢着笑容，好像不知人生疾苦。
仿佛在他的世界里，天空湛蓝，太阳明媚，风吹进大地只留下暖意，雨落下也不沾染他的衣角。
可那个少年……
魏青侧身看向了观众席上。
乌泱泱的人群，她如今是见不到那样的少年了。
功成名就，他或许早已不在乎了。
坐在台上的时憶听到这些话，薄唇微抿，她也下意识看向了观众席，只是一秒，她又开始提笔。
有种青春，叫十六七八岁。
有一种人，叫少年。
有种教育是先学会做人。
……
盛渡去了厕所，他走在走廊里都能听到音箱里传出来的话。
他脚步有片刻停顿，但又似乎没有任何破绽。
“升阳那个叫时憶的女孩，看起来好乖，叫起来肯定舒服。”下三流的话，突然在男厕响了起来。
正准备开门进去的盛渡停下了脚步。
“你想玩？这里是升阳，你不怕吗？”另一个人有些惊讶。
“升阳？升阳这种垃圾地方，你觉得很好吗？而且我就玩玩怎么了？”
“别这样，等下事情闹大不好收场。”那人的同伴有些不赞同地说道。
“他们学校连盛渡都敢收，还会管我这……”那人话还没有说完，厕所的门猛的被人一踹。
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拽住了衣领，右脸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那人的同伴还没来得及阻止，盛渡便已经拎着人，压进了马桶里。
“你说你的嘴，是不是要洗一洗？”盛渡说着，按下冲水键。
马桶里冲出来的水，冲了那人一脸。
那人拼命挣扎着，可后脖被人紧紧掐着，仿佛他就是被钉在马桶上的。
“盛渡！”那人显然是认出了打他的人是谁。
咬牙切齿说出这个名字，盛渡非但没有停下，还把他的头继续往下按，同时又进行了一遍冲洗。
心头涌上的恶心，让那人直接吐了。
而那人的伙伴正要上去阻止，一个坑位的厕所门被人打开了，“刚刚的话，我都录下来了，我劝你不要动。”
听到声音，盛渡侧眸看了过去。
是杨奇瑞。
他手中还拿着一个拖把。
盛渡的目光有些迟疑。
结果杨奇瑞冲着他一笑，有些狗腿，“渡哥，这次我上大分吧？”
杨奇瑞绝对不会和盛渡说，他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迟到原因。
他被教导主任拉进办公室聊了一下人生后，教导主任便让他去大礼堂的厕所反省。
反省：打扫厕所。
杨奇瑞虽嘴碎，喜欢八卦，但还不至于说出这样难听的话，以及做出那种事。
但刚刚人多势众，他又怕打不过对方，这才没出去，而在厕所里录了音。
没想到盛渡中途出来，他顿时便觉得靠山来了。
“上分？呵，行啊。”盛渡薄唇一扯，他紧扣着那人的脖子，将把头伸进马桶里的男生给拉了出来。
这是五中的一个学生。
盛渡直接把他丢到了角落里，整个人半蹲下去，手肘压在腿上，他冷笑，“你这嘴巴洗干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