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绪在训练场等候多时,见她跟温师弟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眸光黯了些许。
温子清将人送到行了行礼,转身离开。
温知知走上前,好奇地问道:“师兄,你找我来是带我练习新的法诀吗?”
季淮绪嗯了一声,拿出手心里的小玩意,言归正传地告诉她:“先给你一样东西,这是我最近做的铃铛,你遇到危险时可以使用里面的迷香防御自己。”
温知知定眼一瞧,是只玲珑剔透的九尾铃铛,那上面刻着温知知的三字,字迹潦草,上方悬挂之处还有吊小狐狸尾巴,看起来颇为可爱。
九尾铃铛?这不是季淮绪以前用来追寻月宛的踪迹,故意送她的。
“师妹可是不喜欢?”
温知知迟迟不肯上手,他看透她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原来是误以为用来追寻其他人的。
他慢慢地凑近,抬起骨节分明的手触摸着她的腰侧,拿着铃铛在她的腰间挂了上去。
“师妹可是怕我用这铃铛对你有什么居心?”
温知知小心翼翼地抬起眼同他对视,
近在咫尺的他眸底发亮,眼神里透着些纯情。
她眨了眨眼睛,努力克制自己躁动不安的心跳,咬紧了牙关。
“师兄会拿这个做什么,我不在意,我只明白师兄的良苦用心。”
“知知,若你…”
“若我什么?”
季淮绪欲言又止,见她眼睛亮晶晶,像是黑夜里的一抹星光。
他一股脑紧紧地拥住了她,他垂下脑袋嗅着她身上特有的香味,清醒着沉沦下去:“若你能一直陪我下去该有多好。”
他在未遇到温知知时,日子总是那么黯淡,孤独。
原以为他会这般平庸地过完他这孤苦无依的一生。
直到遇见了她,他的心里犹如撕开一道裂缝,在那暗无天地里透出一束光亮,走进他的内心,给他无尽的期许。
温知知抚上他的后背,轻轻摩挲,不明所以地安慰他。
“师兄,我一定会一直陪着你的。你是遇到什么事了?说出来,我也许能为你分忧。”
季淮绪眯起眼眸,心里泛着苦涩:
说不出来的,一说出来所有的憧憬全都破灭,再也回不到从前…
他紧紧地搂住了她,在她耳畔轻声说道:“知知,要不我们禀明师父,让他与我们赐婚吧?”
“等等!这不合适。”她情绪有些激动。一把推开了他。
少女的声音,清脆带着些温柔,却极有力地一字一字砸在他的身上。
“为何?”
是因为他不是最佳的夫婿,对吗?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眼角熏上了些红色,他垂下眼,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面上的情绪平淡至极。
温知知神色微愣,她没想到季淮绪会那么失落,见他一脸难过的表情,她的心口也不知为何被提了起来,有些紧张。
“自古成婚,皆因父母操办,你与我还未确定关系,更未见过我父母,此事交于师父,有些不妥。”
他抬起眼眸,眸光愈见柔和,像是冬日阳光下那深而浓烈的碧蓝,透明而干净。
“师妹的意思是…”
被他看得她脸颊微红,她低下头,露出自己从未有过的羞涩。
“师兄,你应该能明白的。”
说完,她心里泛起些莫名的期许。
她也不知道怎么,明明是自己借机安抚他的情绪,可见他又高兴了起来,自己却变得十分扭捏,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他有些忸怩不安,像是想起来些什么,慌慌张张地说道:“师妹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来。”
“师兄,你去干嘛?”
季淮绪顿住脚步,他回过头,脸色早已绯红,像是个怕见面的生人一样,紧张地回了她一句。
“取一件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不会是什么好宝物吧?
温知知点点头,挥手催促他快去快回。
天色终于出了太阳,倾斜地洒在那棵芙蕖树上,映着地面细叶碎影的模样。
季淮绪见温知知坐在树下乘凉,手心里微微出汗,步伐加快地走了过去。
“师兄。”温知知站起来,朝他莞尔一笑。
季淮绪站在她的面前,不经意咽了一下口水,强装镇定地递给她一枚玉坠。
“这是我母亲祖传下来的玉坠,说是日后留给她儿媳所佩戴。”
他抓起温知知的玉手,放了上去。
“这玉坠是我赠予你的信物,我既决心与你成婚,自不会改变心意,更愿与你长相厮守。”
温知知心里防备许久的堡垒被攻陷一地。
她眼里有泪花,嘴角有些颤抖:“师兄,你又何以断定我是你的良人?”
季淮绪眼眸泛着红,他从没有如此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一件东西。
他不敢想象日后的日子没有她,哪怕现在他未曾拥有过。
“若没有你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没有随时能掌控我的心,或许我不会这么做。”
“知知,我从见你的那一刻起,就心悦你。”
【季淮绪心动值无限增加,黑化值60。】
温知知低头看向手里那洁白无瑕的双玉连环玉坠,玉质通透发亮,是件稀世珍宝。
她明白自己对他有些欢喜,也知道他对自己爱慕许久。
可这份情,终究会成为一柄利剑,最后会刺入他的心脏。
她心里百感交集,很是复杂。
若是在未穿梭之前,季淮绪对她如此,她不会犹豫那么久。
可是现在,此季淮绪彼季淮绪。
他温柔儒雅,对自己一如既往偏爱,偏爱地纵容她的一切。
她不敢告诉他,她真正的目的。
甚至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知知,你在想些什么?”季淮绪似乎看穿了她的犹豫,依旧温柔地对她说道,“这玉坠你要是觉得贵重,可以先放回在我这,等你什么时候想好,我再给你。”
温知知心下一动,伸手递了回去。
“师兄,我们已经心意相通,至于成婚一事,我觉得还有些太早,不知师兄什么看法?”
他握住她有些慌乱的手,轻轻地抿了嘴角,眸子里的墨色越发纯黑沉静。
“就依知知说的话,日后再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