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供奉海神,那么,渔村是变得更富裕了?”李梦月问道
老妪摇了摇头缓缓解释起来:“不但没有富裕反而日渐贫困,以往大家做活一是为了自家过活二是为了开展贸易,家家户户的孩子都能上学堂读书习字,如今海外的贸易已经停止运转许久了…”
“那就是纯谎言啊?”李梦月撇撇嘴说道
老妪又是摇了摇头:“也不能说全是谎言,有的人家确实是好了很多吃穿不愁还有富裕,有的人家却是衣不蔽体,冬日里你穿了衣裳我就出不了门…以前对于家境紧张的人家,渔村里是自发给集资补助的,这些多数都是家中只有幼子老者出不了海的人户,幼子长大又会念及恩德帮助其他家,先下剩余的也只有自私二字了…”
“那贫困人家都是出不了海的??”青衣疑惑道
“确实是出不了海,不是身子不争气而是村长为了做实供奉’海神‘封锁了整个海线,大家终日守着一片不可触及的海…又有什么用处…村长也不让大家前往内陆过活,好好的孩子也没了学堂可学…”老妪断断续续的诉说着渔村的过往以及目前渔村的沧桑,仿佛在讲述着孩子呱呱坠地的喜悦也诉说着油尽灯枯的凄凉…
李梦月与青衣沉默片刻向老妪询问:“可否让我们见见你的线人?”
老妪点了点头,李梦月抬手一挥大门随即而开,门外一个侏儒正在焦急的走来走去…老妪抬眼看去确认道:“就是他,他就是我的线人!”
听罢李梦月小手一招,一股吸力将侏儒拉入红门,侏儒努力稳住身型没成想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老妪见状赶忙上前搀扶,那侏儒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对老妪说道:“阿嫂,你没事儿吧,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这声音听起来差不多三十几岁,模样却如同十几岁的孩子,从神情上看来对这老妪倒是真心实意不像是弄虚作假。
老妪将侏儒扶了起来,那侏儒习惯一般的站到老妪的身前对着李梦月和青衣鞠了一躬忐忑的问道:“二位…尊者…我阿嫂没…没给二位添麻烦吧?”
李梦月摇了摇头道:“没有,正好我们有事要问你,你且于你阿嫂落座吧…”
听闻李梦月这样说,侏儒暗暗松了一口气,转身扶着老妪坐回位子,自己却站在了老妪的身旁并对李梦月和青衣表示:“二位尊者若有疑问,我定知无不言,只是…我阿嫂已到耄耋之年,还望尊者莫要难为她…”
青衣淡淡一笑:“放心,不会为难你阿嫂,我们若想帮你们也得问清事情原委,你且将你知道的细细道来,莫要遗漏即可。”青衣心想,忽略侏儒的身材不说,言语谈吐倒是很有教养,看起来也是打小培养起来的。
“仰仗尊者信得过,我便斗胆讲与尊者听,若言语不当污了尊耳还望尊者恕罪!”侏儒谨慎恭敬的青衣说道。
“你且安心说来便是!”李梦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摩挲着茶杯说道
“是”侏儒恭敬的应答后便缓缓道来
“我们从祖辈开始便生活在渔村,家中有一小妹,家中父母早逝,因为我身体残缺,只能专注于诗书,也在渔村开了一间学堂补贴家用,阿嫂见我们兄妹困难便常常施以援手,我与小妹即父母早逝便将阿嫂阿公视若双亲,天不垂怜,前些年阿公因病亡故小妹又被歹人掳走,只剩阿嫂与我相依为命…”侏儒说的倒是真诚,看来也是属实
侏儒顿了顿继续阐述:“被歹人掳走的并非只有小妹,阿嫂发觉渔村内的许多女娃都被掳走,有一人家为了此事闹到了新上位的村长家里,一开始我还觉得新村长是个好人,毕竟都是一个渔村的,没成想,第二日那家人伤的伤,疯的疯,阿嫂便觉得此事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好在我残疾之躯不易被人发现,我便偷偷跟着新村长,进而也发现了他的秘密…”
“秘密?不就是给送女儿家的人好处?”李梦月奇怪的问道
侏儒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尊者有所不知,这新村长封锁海线断绝村内人前往大陆都是为了防止渔村内的人出走逃跑,他将女娃们都掳走后便交与一女子手中,我亲眼看到,那女子扔下一袋金子便带着孩子们奔向一处山脉,速度绝不是我等普通人可以达到的!”
“你可看清了那女子的容貌?”李梦月眯起眼问道
侏儒一怔回复道:“未曾,只是有一股异香,有时那女子为新村长带来一袋金子有时又是一瓶不知是什么的药,天太黑我也看不详细…”
李梦月与青衣对视一眼心想看来得请白夫人对这药还有香味做个辨别了,于是李梦月对侏儒说道:“你可能潜入那个新村长的房内偷出点瓶内的药?”
侏儒见老妪对他点了点头便说道:“若尊者想要,我尽力一试!”
就在这时青衣提醒道:“虽然我们心里有所困惑,但是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那些孩子可能已经遇害了,我们并不能扭转事实…”
老妪微微点头对着一脸震惊的侏儒安慰道:“尊者说的这点,老婆子我也想到了,这么长的时间,若是没有受到伤害那是幸运…若是已经…那也比孩子们没了命的好!她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侏儒也知道这其中的无奈,他抿了抿嘴没有多说话,只是对着青衣二人以及老妪鞠了一躬便决然的走向那扇朱红色的大门…
青衣奇怪的问道:“老人家,你要知道,若是他被那个村长发现或许会是有去无回…”老妪看着侏儒的背影无奈的说道:“我怎会不知啊,这些年,我也视他为亲身孩子,纵然身患残疾,一身才华也是出色,他,有担当,能为了全渔村的孩子们拼上那么一拼,这也是我敲响那扇门的理由…芸芸众生…最难实现的便是成全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