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高亢、尖锐、极其响亮的惊呼,划破了林间的寂静。
水潭中心的赵飞雪显然发现了岸边鬼鬼祟祟站了那么一个人。
陈闲面露难色,心下叫苦不迭。
刹那间,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作出什么解释,就感觉一阵气浪袭面而来。
紧接着根本不允许自己做出任何躲闪格挡的动作,一股大力就直接把自己扔了出去。
陈闲只感觉自己像一只沉重的沙包那样被人粗暴地丢了出去。
脑瓜子嗡嗡地一阵刺痛,心跳加速,耳膜充血,口舌干燥,身躯不受控制。
陈闲身子向后直直地飞出去数丈远,重重地跌在湿漉漉的一处沼泽里。
赵飞雪的这一击可不得了,陈闲只感觉前一秒周围的一切还在迅速向前飞去。
下一秒,自己就两眼一发黑,头昏脑胀,晕晕沉沉,忽忽悠悠,站都站不起来。
陈闲像是一个受伤的野猪,此时被困在泥泞不堪的沼泽之中,动弹不得。
“师...父...!”
“师...父...!”
“......”
“别....别....!”
“别..打....了!”
“......”
陈闲一头栽倒在沼泽之中,口齿不清、含含糊糊地连连求饶。
“我..”
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什么话,陈闲一口气没顺上来,居然直接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闲恢复了意识。
费力地睁开眼睛,却是发觉天旋地转,自己被倒挂在一棵粗壮的树上。
陈闲只感觉身上直勒的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是被手脚束缚、五花大绑。
“师父!”
“你这是干什么啊!”
陈闲急切地转着头,冲四周打量着,想要找寻那道熟悉的身影。
“你管谁叫师父?”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陈闲的身后传来。
陈闲努力想要循着声音看过去,但是身子受限,压根转不过去。
“别动!”
“敢动一下就斩断你的手脚!”
陈闲闻言心中大骇,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老老实实地倒悬在半空中。
“师父啊!”
“你听徒儿解释!”
“闭嘴!”
“再敢说话就割掉你的舌头!”
陈闲还想跟赵飞雪解释一下,立马遭到了严厉的呵斥。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你可听好了?”
陈闲不知道现在该不该说话,慌忙点点头示意听清楚了。
“你为什么来河边?”
陈闲现在脑子还发蒙,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来好端端地为啥要来河边了。
“这个...呃...”
“啪!”
清脆响亮的声音过后是火辣辣的疼痛。
陈闲像是被什么毒虫在身上咬了一口,浑身一个激灵,随即痛苦地扭动了起来。
“再不老实回答。”
“下一鞭子就抽你脸上!”
赵飞雪冰冷的声音中不夹带任何感情色彩。
就好像面前倒挂在树上的这个人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是死是活都不关自己什么事。
“你为什么来河边?”
赵飞雪又问了一次,陈闲现在心中已经预感这回不是插科打诨就能蒙混过关的。
刚才那一鞭子打在身上一阵刺痛,也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现在可千万不能像往常那样耍滑头、满嘴胡言乱语。
“回师父的话。”
“徒儿从山下回来洞中。”
“没有看到师父。”
“洞里面又是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我以为师父不要我了,悄悄一个人走了。”
“于是就很伤心......”
陈闲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没听见赵飞雪有什么反应,吞咽了一下口水继续道:
“我就很伤心。”
“想着师徒一场,到头来却是人走茶凉。”
“还没来得及报答师父的教育之恩。”
“两人就没了缘分。”
“心下难受,就想到河边洗把脸,再做打算。”
“这心中有事记挂,脚下也就不看路。”
“就那么迷迷糊糊下意识地走到平时洗涮的这个河边。”
“徒儿拿性命担保。”
“绝对不知道师父在......”
“别说了!”
赵飞雪突然出言打断了陈闲,陈闲也马上识相地闭上了嘴。
一时之间两人陷入了沉默。
“你都看到了什么?”
顿了片刻,赵飞雪率先打破沉默,开口发问。
“回师父的话。”
“徒儿看到了水上有个人在走。”
“但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身法奇特,徒儿一下子就愣在原地,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等到这个人转过身来。”
“徒儿才看到这人的脸跟师父有些许相似。”
“然后徒儿就被师父发现了。”
“徒儿保证,绝对不是有意看师父的。”
“都是误打误撞的。”
陈闲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敢犯混,从头到尾原原本本老老实实地讲述还原着一切。
“这么说来,都是无心之举喽?”
“师父明鉴,徒儿说的绝对没有一句假话。”
“如果有一句假话。”
“徒儿自愿废掉手脚、割掉舌头、剜去眼珠子。”
陈闲这个时候看不到赵飞雪的身子,更不知道这时对方脸上的表情。
只是这回真的被吓到了,一改往日嬉皮笑脸,一股脑儿地断自己的后路。
如果师父不相信自己,断手断脚、割舌剜眼却也并非戏言。
“哼!”
“你什么都不会,武艺不精。”
“拿什么来自罚?”
“师父如果不相信徒儿所说的话。”
“那么还请师父出手。”
陈闲一脸凝重,坦然地说着。
也不管这时师父能不能看到自己的面部表情。
“你这逆徒,居然敢威胁师父!”
“徒儿不敢。”
“一切还请师父拿主意做判断。”
赵飞雪在问话一开始并没有出现在陈闲视野里,冰冷的声音也只是在陈闲身后不远处传来。
这会儿陈闲听得身跟前一阵细碎的脚步靠了过来。
随即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却是师父走了过来。
“你武艺不精。”
“不能掩盖自身气息。”
“也便不是刻意隐匿行踪接近那处水潭。”
“为师内功心法更上一个台阶,心中喜悦,一时之间沉浸其中忘乎所以。”
“没能及时发现有人接近。”
“也便不能全都怪你。”
“刚才那般严厉只是为师怕你心术不正。”
“净干那些流氓无赖不齿勾当。”
陈闲听得师父言语间已经是放松了下来,心中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一半。
“师父!”
“徒儿性格顽劣,秉性却是不坏。”
“还请往后师父多多教导。”
“徒儿一定谨遵师命,不入歧途。”
“你这逆徒这下子说的话为师可还爱听。”
“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以后该怎么办,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陈闲只感觉脚上一轻,捆在脚脖子上的藤条已经给解开了,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陈闲扭动着身子把身上束着的藤条也一并挣脱了开来。
不顾身上的疼痛,一股脑儿地上站了起来。
一脸讪笑地望向赵飞雪:
“师父!”
“徒儿给你带了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