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陈闲被那脾气很大的陌生女子在小巷中救了以后,心中也没有了刚来城里的那股新鲜劲儿。
“我还是收拾一下东西上山好了。”
陈闲小声嘀咕着,拾起了刚才被那帮蒙面歹徒推搡拖拽掉落在地的木匣子。
“还好李家布行那小妹妹包装得比较严实,没有弄脏给师父的衣服。”
“现在只需要抓紧点时间再买点糕点、果脯、肉干就能回去了。”
陈闲摸了摸身上小布袋中的那五百二十文钱,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就从小巷中走了出来。
......
陈闲是大清早就从山上往下走的,从山上到城门口用了不到一个时辰。
等到城门口开了,到钱庄换了钱,这期间花费的时间也不是很多。
随后闹肚子在集市上当众蒙面拉屎,耽搁了一下,丢了些许脸面。
但之后李家布行的遭遇却是意外之喜。
原本想着从布行买点布,再去城中其他地方找裁缝制作成衣裳。
可巧碰上那布行中的妹妹给介绍了私人订制的精品木匣子套装。
然后就在这高兴头儿上,碰上拦路蒙面打劫的强盗匪徒。
本来以为要被洗劫一空,结果被陌生的自称是大侠的年轻女子解救。
真可谓是一波三折啊!
陈闲买好东西一边往城门口走,一边暗自盘算着,莫非自己这是命中注定有贵人相助。
遇到困难或者是性命攸关的时候,总能有完美的解决办法且化险为夷。
走到城门口,又看到了那几张悬赏告示,陈闲依旧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从跟前路过。
径直地沿着那条河往山上走去,看身形就跟寻常进出城门的百姓生意人没什么两样。
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难。
现在陈闲只感觉手中抱着、肩上背着东西往山上走更难。
“这会儿要是有那小马驹子该有多好啊!”
陈闲还是忘不掉那个城门口卖马驹子的中年大叔。
陈闲怀中抱着的木匣子好像是越来越沉了,沿着河往山上走的过程中。
陈闲一度想把木匣子扔了,然后取出里面的衣裳首饰单独背身上。
但是转念一想木匣子虽然现在抱着沉,可是待会儿师父打开的那一瞬间。
那个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满怀期待打开的那个瞬间。
一定充满了兴奋、期待、喜悦等等复杂的情绪。
虽然这种情绪可能很短暂,或者压根没有。
但是陈闲还是决定将这精美木匣子原封不动地抱上山去。
自己虽然在过去几天之中称呼赵飞雪为师父,但是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拜师仪式。
那就让这个木匣子成为拜师礼吧,这样子看来自己还是蛮有孝心的么。
陈闲一边在脑中想着各种画面,一边呵呵地自顾自的傻笑,全然忘了买东西的五两银子还是管师父借的。
......
“师父!师父!”
“我回来了!”
“师父!师父!”
“你看我给你带回来什么东西了。”
一进山洞口,陈闲就把怀中的木匣子放在了地上,把肩上的布褡裢解开甩在了一边。
这边陈闲疲惫又充满兴奋的声音在山洞中回响着,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起先陈闲以为师父嫌弃自己话多在洞内深处静坐不愿搭理自己。
但是在洞口休息片刻往洞内深处走去,却是并没有发现师父的身影。
就连平日里用作歇息睡觉的草席铺盖也不见了。
陈闲疑惑地在山洞里找来找去,发现之前的各种使用痕迹都被收拾不见了。
那个粗糙的手工编织的草席,那堆费尽气力和心思才劈好堆放的柴禾,那件扯成布条用来给师父包扎的外衣。
这个时候都不见了,就好像从来没出现在这个山洞中一样。
一时之间,陈闲恍惚了。
这个山洞现在太自然了,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人在这里生活过五天的痕迹。
陈闲挠着头,一脸的疑惑,在山洞中转来转去,企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应该不是被秦家那些人发现了。”
“那些人把师父强行带走的话,肯定不会收拾那些零碎的东西。”
“看这个洞里现在收拾的这么干净,应该是师父干的。”
“只有师父这么用心的人才会做这么细致的活儿。”
“问题是为啥呢?”
陈闲在山洞中走了十几圈,愣是没发现哪怕一点点的线索。
起先陈闲猜测这是师父在给自己出考题,目的是考验自己的观察能力。
但是这十几圈下来,差不多把整个山洞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就好像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好像陈闲压根就没有在山洞中跟一个叫赵飞雪的年轻女子拜师学艺。
陈闲现在有点失落了,他现在虽然还是肯定赵飞雪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但是这个只做了自己五天师父的年轻女子现在好像把自己抛弃了。
脑中一旦飘过抛弃这两个字眼,陈闲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了山洞口上。
“陈闲啊!陈闲!”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
“真的是人见人不爱,车见车不开啊!”
“也真不知道身上这股子倒霉劲儿是从哪里来的!”
陈闲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还是先到河边洗一把脸,冷静一下,再做打算吧!”
陈闲掉转身朝洞外走去,路过地上的木匣子和布褡裢的时候。
低头忧伤地瞥了一眼,没有理会就直接出去了。
陈闲无精打采地朝河边走去。
陈闲在过去的几天之中时常要在河边洗衣摘菜、洗洗涮涮。
对从洞口到河边的路线是再熟悉不过了。
现在陈闲没有精神和力气像往常一样追赶野兔松鼠之类的林间小动物。
看也不看的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就向河边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嘀咕:
“师父啊!师父!”
“你说你后悔收了我这个笨徒弟。”
“大可当面跟我说嘛。”
“就说是不想要我这样的累赘了。”
“我陈闲虽然平时嬉皮笑脸的。”
“但是关键时刻却不会强人所难啊。”
“现在你悄无声息地就丢下我走了。”
“连句话都没给我留。”
“真是有够狠心的啊!”
陈闲垂头丧气地来到了河边,找了一处水潭,正准备蹲下身来洗一把脸。
结果余光瞟到了什么,惊得他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