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予,养前男友的孩子,一定很难受对不对,你不是常跟我说,前男友只是过往,你前男友根本不重要,所以答应我,忘记你的前男友,好好生活。”
白嫣然话里句句不离‘前男友’三个字。
俞初隐约意识到她这话可能不是说给她听,她忍不住朝席跃晟看了眼。
席跃晟脸上仍旧保持嘲讽,只是,殷红薄唇紧紧抿着,他开口,“白嫣然,自己的情绪都处理不好,还有功夫担心别人。”
“我——”白嫣然紧紧咬住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俞初上前扶住白嫣然颤动肩膀,态度很冷,“席总,我不建议您跟身边的人这样说话,得罪人。”
“是么,我也奉劝你,有些事情管了只会连累自己。”
席跃晟是笑着说的,可是,话里话外透着危险气息。
俞初没再回答。
席跃晟从口袋里掏出邀请函,接着刚才的话茬继续幽幽一句,“希望楚小姐做好自己,明天的酒会别迟到,我不想听到你有任何借口不来。”
态度里的霸道,不容置喙。
俞初也没想拒绝,只要不暴露身份,在她范围之内不触及底线都可以。
白嫣然握住她的手,“我们走了,你一个人注意安全。”
“好。”
他们远去的身影真的很像一家三口。
只是,席跃晟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对待白嫣然,连客气都做不到。
俞初好奇他们之间发生的事,但也只是好奇,并不想打听。
“大夫,小鑫醒了吗?”
俞初走进她儿子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医生给她讲解这次手术很成功,还告诉她安心,并给她排异药物。
俞初松了口气,轻轻敲敲病房的门,里面的保镖开了门。
是挡在护士面前的那位。
俞初微笑感谢,“刚才谢谢你。”
保镖严肃,“属下职责所在,老先生特地嘱咐过,不能让席总知道您儿子存在。”
这也是她跟楚执行五年前的承诺。
她做他朝思暮想可能已经身亡的女儿。
而他,帮她隐藏身份,隐藏孩子。
楚执行隐藏她的一切做的很好。
三年前不允许她再做化妆师,就是怕她名气越来越大,会使得不少人调查身份背景。
尽管楚家做的足够细心,但是也怕其中一环引发猜测。
至于现在要她重操旧业,不过是楚家这两年经济发展很差,很多商业合作处处碰壁,好不容易碰到背靠席家的白嫣然求助,楚执行这个利益至上的人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房门再次被敲响,是医生们来观察楚鑫的情况。
小小的人儿躺在病床上,原本苍白的小肉脸已经恢复正常。
医生说,“楚小姐,接下来等您儿子醒来就可以了。”
“好。”俞初给楚鑫捏捏被角,一大颗泪突然砸在她手背上,但她脸上是笑着的。
忽然她握着的小胖手动了一下。
她惊喜。
就听,楚鑫虚弱的喊,“妈咪。”
俞初激动地擦干眼泪,又怕让楚鑫情绪激动对身体不好,压低了声音,“妈妈在,妈妈在。”
楚鑫扯着小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妈咪不哭,鑫鑫遵守了承诺,会好起来,会陪妈咪。”
“嗯!”
这一刻,俞初觉得什么都不重要。
楚鑫是她的全世界!
不过,楚鑫刚换完心脏,需要多休息,要在医院住一个月。
俞初吩咐下人照顾好他。
她不清楚席跃晟是否打消了查她的念头,但也要谨慎小心,所以,她这一个月不能常来医院。
她向楚鑫扯谎,“鑫鑫,妈妈刚找到工作,最近很忙,只能抽空来看你。”
楚鑫点点头。
他一直都是听话,懂事的孩子。
俞初看了心酸,她多希望他跟她撒撒娇,不这么听话懂事。
可是,有些事该舍得就要舍。
俞初眼含热泪,“鑫鑫,等你出院,妈妈就能跟你天天在一起。”
“妈咪,鑫鑫明白,妈咪从来不会对鑫鑫食言。”楚鑫抬起小胖手,“妈咪不哭哟。”
俞初没忍住,笑着哭了,任由小胖手在她脸上蹭了蹭。
……
此时,白嫣然温柔的笑着把席恒送进幼儿园,转身走进房车变了脸。
她一双手紧紧抓着裙摆,浑身气的直抖,“跃晟,楚予有前任,有孩子,你们两个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席跃晟熄灭了烟,笑着抬眼看她一副即将抓狂的模样,“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幻想症这么厉害。”
白嫣然一下子又泄了气,像精神失常一样瘫在地上,捂住脸,“算我求你,别再关注楚予好不好,我和她是朋友,我很怕失去她。”
席跃晟眼神突然冷若冰霜,“我的妻子也是你的挚友。”
白嫣然听不得他口中妻子二字,捂住脸的手攥起拳头,撕碎柔弱,爆发愤怒,“她不是!她是阻碍我人生,要我受尽白眼的女人!她和楚予不一样!”
突然,她又冷静下来,眼睛里充满惊恐,“跃晟你这样问,你是不是发现自己爱俞初,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他仿佛没听到她后面的话,“哪里不一样?”
席跃晟又点了支烟,笼罩在他脸前的烟雾,好似把他和白嫣然分成两个世界的一道墙。
或许他们本就不合适。
只是年少时增加了滤镜。
白嫣然眼睛愈发的红,她恨他们两人之间的变化,他的冷漠让她没有丝毫安全感,“我的问题就这么让你难回答?为什么,俞初消失这么久你都不肯放过她,你恨她,你不应该是最不愿她出现的人吗!”
她觉得自己像赠品。
陪着俞初从孤儿院出来的赠品。
俞初能成为席家养女,她却不能,所以她恨她。
席跃晟深吸一口烟,吐出浓浓烟雾,“和我相比,你似乎更不希望她出现,让我猜一猜,你原本你打算烧了她吧,可结果她出乎你的意料,消失了。”
被猜中,白嫣然心脏差点骤停。
她对席跃晟撒过谎,不止一次。
她告诉席跃晟是她擅自在火葬场把俞初放走。
而刚才过于激动的情绪,暴露了她原本的想法。
她慌了,“我没有!你也讨厌她,我才帮你!”
“五年前我有说让你帮忙?”席跃晟眼神锐利如刀。
狠狠刺痛她的心,她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席跃晟一字一顿,“原来你对我身边的人或事这么大敌意,不,或许该说阻碍你的人或事,你才会敌意很大。”
白嫣然垂着头,不敢发言。
席跃晟抬头闭了闭眼,似乎在回忆,又或者要放弃什么,他冷漠的继续开口,“你现在这副样子已经把以前的那个白嫣然摧毁了,懂么,以后你不需要再查楚予,否则后果自负。”
“席跃晟,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前面毁容,又去讨好楚执行,你不能这样对我!”白嫣然泣不成声。
席跃晟不再看她一眼,头也不回离开房车。
外面云层很厚,没一会雪花落下,他用指尖触摸雪花的一瞬间,雪花消失变成无比冰冷的水。
雪花都会在短时间改变,何况是在岁月中度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