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臂力惊人,顾眉好像婴儿一般,被他拎起,跌入他怀中。
刚想挣扎,男人宽厚大掌按住她纤细的腰臀,“外头是朱雀大街,你要想让路人围观,再大声些也无妨。”
顾眉只觉得贺兰宴真是疯了。
“贺兰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顾眉耳边嗡嗡。“你想要孩子,你可以选妃,肯定有许多女人排着队想与你生孩子。”
真是荒唐透顶了。
“急什么。”贺兰宴淡声道:“给你孤的精血是看得起你。不想生就罢了。孤所图的,从始至终,都是夫人你。“
他低眼看着顾眉。
“这半年内,孤有召,你就得来。”
他的一字一句,缓缓地砸在顾眉的心间。
顾眉轻声问道:“除了这以外,别无他法了吗?”
贺兰宴眼中暗色涌动,许久以后才道:“别无他法。夫人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况且,孤的清白,难道就不值夫人用半年来赔偿吗?”
映月被送回到顾眉身边时,马车里已经没有旁人了。
她看到靠在角落里的少夫人面带红晕,失神地望着某处发呆,连她来了也没反应。
“少夫人,太子殿下……”就算映月知道一些其中的过往,心中还是掀起惊涛骇浪。
顾眉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眼中多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没人为难你吧?”她问映月。
映月摇头。这不是她第一次被从少夫人身边赶走。
在府里也有一次。
顾眉没忘记贺兰宴临走前交代她好好考虑的话。
既让她考虑,却把大夫开的药给带走了。
分明就是逼迫她一定要答应他的提议。
顾眉有些懊恼非常。刚刚那踢的一下还是太过轻巧了。
毕竟他可是得逞了。
刚刚行至拐角,马车一个颠簸,她身形不稳,越发靠近贺兰宴的怀中。
于是他的唇就顺着她的耳垂滑落,到她的唇角,起初浅浅地啄吻。
后来马车再次颠簸,她惊呼时,就得寸进尺地侵入她的齿关。
将她抵在车厢上,指尖掰开她微松的手,十指相扣,浅啄变成深吻。
幸好,清风一吹,顾眉立即清醒过来,一把推开已经深埋在她衣领里亲吻的人。
接着,她身子微避,从他怀中逃离,裙摆一提,将唇上沾染水色的贺兰宴给踹下马车去。
马车行过时,顾眉好似听到贺兰宴的咒骂声。
若他真的生气了,不再找她了,那也好,这样他们之间的事当做没有发生过,让彼此都回到正轨去。
在映月的一同整理下,顾眉身上已经看不太出异样了。
安然无恙的回到了晓月轩里。
趁着映月给她拿新的衣物换洗时,顾眉坐在梳妆台签看着脖子上残留的几枚已经变得深红的印记。
单薄的脊背忽然变得僵硬。
如今已到梅雨季节,天气颇为闷热,若是再穿交领襦裙也太过怪异了些。
“顾眉。今日你上街是怎么回事?”谢文匆匆走进晓月轩,眼眸里都是血丝,脸色暗沉,一进来就大声喝问。
顾眉顾不上其他,立即从一旁抽了条披帛拢在肩头,神情冷静地与他道:“夫君何时与妾说过不能上街吗?”
谢文可真是一涉及到和素心公主的事,就会失控。
此时听顾眉的话,太阳穴的青筋都气得在跳动。
他望着顾眉,“你上街就算了,为何要去招惹忠勤伯公子?害得他进昭狱?”
顾眉垂眸:“妾不知夫君在说什么。忠勤伯公子进昭狱和妾有什么关系。”
谢文咬着牙,语气焦急:“你还狡辩。若不是你,太子怎会将他抓到昭狱里去。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你当时怎么不阻止。”
顾眉面色冰冷,捏着披帛的手紧了紧。
“夫君的意思是得妾有个好歹才算有事,是吗?他对妾不轨,欲对妾行殴打之事,妾该伸长脖子给他打是吗?”
谢文忍着怒气道:“眉眉,无论如何,都该大局为重啊。忠勤伯府和咱们家也算世交,如今因为个莫须有的罪名,徐玮还不知会怎样……”
顾眉在心中嗤笑一声。
什么世交,是素心公主那里交代不过去吧。
“若我开口保下徐玮,的确他是不用去昭狱了,可届时,我在旁人心中成什么了?一个水性杨花、拎不清轻重的人?”
“徐玮要死就死,关我什么事。”
话音落下,谢文的下巴猛然绷紧。
顾眉是性子软,可惹到头了,泥人也会发作。
原本,正常的夫妻,若是做丈夫的听到妻子被一个纨绔给调戏了,只会气得怒不可遏,哪里会如他这样……
可素心气冲冲的来找他,让他也跟着恍了心神。
谢文看着顾眉的样子,一股懊恼冲上心头。
他打量了下顾眉,忽然指腹在她脸上摸了下,顾眉以为他发现了身上的端倪,紧张的耳朵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她张了张嘴,就听谢文说:
“眉眉,今日之事是我不好,不该听信旁人的话而冤枉你。”
他理了理顾眉鬓角的碎发,轻柔地:“我这也是听说你和太子在街上碰到了,有些醋着了。”
果然不愧是伪装了这么多年情深义重的人。
把锅往贺兰宴身上甩,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妹妹。那天太子为何会帮你呢?是否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谢文的声音清晰地响在耳侧。
顾眉心跳如擂。谢文的目光在她脸上巡梭不断,紧盯着她不放,不一定就是知道了。
不管谢文有没有看出端倪,顾眉只是拢着披帛,平静地问道。
“所以,夫君还是在怪我?若是没有太子,你觉得今日出事的会是谁?”
“太子处理公务,帮的只是我吗?”
顾眉冷笑。
“夫君是想让我和太子有关系,还是不想让我和太子有关系?”
她话音落下,谢文瞳孔猛然一缩。
气氛一时之间近乎凝滞。
谢文紧紧抿住嘴唇。
他本是心有怀疑才来试探,结果被顾眉反过来问,再想刚才的话就觉得不妥,对她可能和太子有牵扯的想法也瞬间压了下去。
但他面上还是对着顾眉笑道:“最好离太子远些,他可不是从前那个林下之风般的皇子。不是你能攀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