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唐晓翼喉间干涩，他垂着眸子，盯着姜芜在睡梦中也不安稳的面容，“我不该让她走的……”
“你什么也不知道，昭昭的病这几年已经稳定了，谁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复发。”姜町有些疲惫地按着眉心，没在意后者突然变得惨白的脸色。
你什么也不知道……
姜町的话在唐晓翼脑中盘旋，他张张嘴，艰难道：“阿芜的小名叫昭昭吗？很好听。”
“嗯，我给取的，昭昭很喜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姜医生的脸上终于缓和下来，露出了一点细微的笑意。
乔治却是皱了下眉，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唐晓翼敏锐地观察到了这一点，他和乔治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对他也称得上一句熟悉。
“说到阿芜小名的时候你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姜町在里面陪着姜芜，唐晓翼把乔治拉到门外问道。
“你真想知道？”乔治问他。
唐晓翼不知道乔治为什么这么问，他直觉有些不好，上一次这么感觉还是姜芜发病。
“算了，别说了。”
“因为我的出现并不那么令人愉快。”黑发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后，“姜芜的芜，从来都不是繁芜的芜，而是荒芜的芜。”
“阿芜，你怎么出来了？”唐晓翼转过身，下意识就抬起手想要碰一碰她。
姜芜却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手，好像做了什么决定。
“我是他们从一片荒芜之地捡回来的，我的存在并不令人高兴。我的姓不是我的，名字也不是我想要的。”
“七年前，有一对S级的破迷小队前往南极洲。”
唐晓翼瞳孔紧缩，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在那里，队长和他的队员兼妻子失踪了，而我就是在他们失踪的地方被捡到的，他们的队员认为这并不能怪我，但也没办法做到不迁怒我，所以把我送到了圣斯丁学园。”
“我很抱歉。”
“你原本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的。”
唐晓翼难得的迷茫了，愣在那里说不出话，回过神时姜町已经把姜芜带进去了，只留下乔治一个人靠在墙边。
“不只是对温莎的愧疚，还有对你的。”乔治冷着脸，说话的语气也算不上好，但唐晓翼没有在意这些，他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要去找她，这不是她的错，她也不该为这件事买单。”唐晓翼想要去病房里和姜芜解释清楚，只走了一步就突然愣在那里。
乔治直觉不对劲，他问道：“你怎么了？”
唐晓翼低着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右手，乔治皱起眉，眼疾手快地拉过他的胳膊。
“你——”
“好了，我没事。”唐晓翼冷着脸把自己的右手从乔治手中夺回来，一点一点将逐渐僵硬的手臂弯曲起来，把自己的右手插进了口袋里。
他笑起来，又是熟悉的玩世不恭：“总不能因为我这么一个要死的人搭进去自己的后半辈子啊。”
乔治皱起眉，不赞同道：“你要做什么？”
“解决了温莎的问题就好了吧。”唐晓翼突然抬起头，“我记得前几年他给我寄过一张明信片，我现在就回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