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念来到偏厅,只见姜天傲端坐锦榻上严峻的脸庞因她的到来而弧度大变,冷煞之气褪去,起身呻怪道:“你这孩子也太过贪睡,饭都忘了吃。”
姜念念瞥了眼饭桌,大多是她爱吃的菜,抬眸道了句:“多谢。”便坐下开吃了,她本无甚胃口,可一看这饭菜,却感觉饿得慌。
姜天傲低声叹息了句:“罢了。”
抬脚到饭桌前舀了碗汤放在姜念念面前,有些无可奈何:“慢些吃,又没人同你抢,小心噎着。”
姜念念进食的速度微顿,抬眸看着满怀关心的大叔有些恍惚,若大叔知晓自己并非他的女儿,又当是何种神情。
就这宠女的架势,想来这场面定是惊心动魄,但也可能接受不了,不愿相信事实。
姜天傲用公筷夹了块肉到姜念念碗里:“你这孩子,别愣着,多吃点。”
姜念念回神,继续干饭,毕竟饿是真的。
姜天傲见其吃的差不多了,终幽幽开口说出来这的目的:“明日便是四国朝会,你也一同前去。”
“哦。”姜念念端起汤浅啜一口,无意开口,“届时签订条约四国终止战争,将士们也可解甲归田了。”
“埃,不过是多休息些时日罢了。”姜天傲摆手不赞同道,“这兵还是得继续操练的,兵强则国强,怎可懈怠。”
“是众将军轮流操练兵马吗?”姜念念语调闲适,恍若只是女儿家的懵懵懂懂,“我还以为这练兵一事较为轻巧,用不着这么多大将呢。”
姜天傲表情一滞,眼底的黯淡一闪而过,“唯有自身强大,他国才不敢来犯,这练兵自是没那么简单。”
“夜已深,念念好生休息,为父先回去了。”
话落,姜天傲已踏步而去。
漫漫长夜没有电子设备的陪伴总是难熬了些,姜念念只好进空间继续修炼,毕竟她如今也唯有这点可消磨时光。
风过正午,姜念念身着红衣安坐在马车内,前方则是正装骑马而行的姜天傲和姜褚潇父子,一路声势浩荡。
倒不是他们高调,而是百姓都明白今日的和平乃是姜家人浴血沙场的结果,得知将要签订和平之约,百姓更是个个心潮澎湃,展臂高呼。
“镇国大将军威武!”
“和平万岁!!!”
..........
姜家一行人便是在如此的欢呼声浩浩荡荡的来到宫门口。
一太监看清来人连忙上前行礼,声音尖锐:“参见镇国大将军,皇上命奴家在此等候。”
姜天傲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威严十足:“何事。”
“皇上体恤将军,可佩剑而入且还准备了轿辇。”陈公公谄媚笑道,“将军还请移步上辇。”
姜天傲挑眉,平日里本就可佩剑上朝,他一大男人坐什么轿辇,简直多此一举。
陈公公始终面带谄笑,虽见其无动于衷但也不敢妄自催促。
姜念念见车马不能入内,便掀帘下了马车,这进宫果真麻烦。
“念念,你来。”姜天傲本紧绷的嘴脸瞬间柔和,挥手询问,“坐这个,你可喜欢。”
姜念念抬眼看去,抽了抽嘴角,这轿辇大可不必,她多走几步路的耐心还是有的,正欲开口拒绝。
得知只能走路的金韵芸盛气凌人的声音蓦然传来:“这个轿辇,本公主要了,开个价吧。”
霎时众人目光古怪,齐刷刷的看向口出狂言之人,这可是皇帝陛下亲赐的轿辇,她以为是菜市场的白菜呢....谁敢开价。
“好。”姜念念眉梢轻挑,“一万两。”
金韵芸抬手示意给钱,表情洋溢,朝臣之女就是上不了台面,早知给点钱就能打发,就不必争执了,简直拉低了她的身份。
众人乍舌,竟真在宫门外做起了买卖,这个卖的还是皇帝的恩赐,简直闻所未闻。
这在姜天傲看来自是以为女儿缺钱花了:“你这孩子,缺钱同为父讲,不必委屈自己。”
姜褚潇则上前劝诫起来:“纵是缺钱亦不可做这惹人耻笑之事,得钱的方法多种怎可如此胡闹,此乃皇上御赐桥辇,代表的是皇恩浩荡,我们姜家更是不缺这些银钱,快些将银票还给金铃公主。”
“我并不想坐,父亲也不想坐。”姜念念眉眼淡淡,“难不成你想坐?”
“自是不想。”姜褚潇言正道,“我堂堂七尺男儿,这点路算什么我....”
“既然我们都不坐,那这轿辇不过是一虚设罢了。”姜念念出声打断,“金铃公主喜欢,那便让给她又何妨,君子不夺人之美,公主可带回去好好欣赏。”
言外之意就是这轿辇只是一俗物,皇上的给的恩赐是允许乘坐轿辇通行,与这轿辇本身无关,就算拥有轿辇没有皇上的特权,也不可坐着进宫。
待在一群看热闹官员中的金陵渊唇角微挑,这女子果真有趣。
姜天傲算是明白过来,女儿同这金铃公主有过节,顺势而下敲她一笔,他自是站在自己女儿这边。
“咳咳。”姜天傲端正姿势,“莫耽搁了,我们走。”
吃瓜群众也清醒过来,赶忙进宫,这大日子迟到了可不行。
唯着盛装的金韵芸昂头向轿辇而去,发髻上的流苏晃动飞舞,宛如一开屏的花孔雀。
陈公公斟酌了会言道:“公主,这轿辇你喜欢,便搬回去吧。”
“什么搬回去。”金韵芸自然坐下,“快些抬我进宫,迟了要你们好看。”
“皇宫内无特权不可坐轿辇。”陈公公讪讪道,“奴家得回去复命了,这轿辇就是公主的了。”
陈公公有些无语,他可是在皇上身边做事的人,平日打交道的自然都是些聪明人,还是头一次见如此蠢笨的,非要他把话挑明。
还果真是应了那句话金铃国多是人傻钱多。
金韵芸有些傻眼了,姗姗反应过来被耍了,脸色阴郁,呼吸急促久久不能平息,只能一个劲的在心里怒骂姜念念。
丫鬟上前忐忑道:“公主,再耽搁下去,我们怕是得去迟了。”
“怕什么。”金韵芸攥紧手绢,“尊贵的人都是压轴出场的。”
“可这是在盛国,怕是不妥.....”丫鬟小心翼翼,生怕触了霉头。
金韵芸本想继续发疯,恍然想起上次金陵渊的警告,让她不要再惹是生非,安分一点。
缓缓冷静下来,这里没有宠爱她的父皇母妃,只有让人胆寒的皇兄,早知是和他一同,她定不会吵着闹着要来的。
无奈她只好提着裙摆,顶着一头繁重首饰艰难向宴会地点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