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悦核对完工分,看到徐峰在旁边等着。
“粮仓怎么回事,你之前守夜有异常吗?”陈思悦小声问。
徐峰猜测道,“不知道啊!我们每天晚上都巡逻,都没人敢闭眼的,你说会不会是巡逻队跟人合谋?”
有这个可能,陈思悦想了想粮仓的构造,或者下面有地道?
“不管怎样,要把红军撇清,就他最老实,别被扣上偷粮的锅!知青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徐峰同样为了刘红军担忧,这人胆小,万一被人恐吓,背了虚假的罪名,一辈子都毁了。
陈思悦赞同,“你先回去想想巡逻队有没有行为举止奇怪的人,我去找队长,我没参加过守夜,还又是知青。”
“好!”
两人分头行动,陈思悦敲响了粮仓的大门。
“队长叔,我申请加入偷粮的调查!”陈思悦开门见山,队长那么聪明,一定清楚她的目的。
“你一个丫头片子调查什么,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别以为念了几年书,就能吆五喝六的,指不定就是你们贼喊捉贼呢!”
“要我说啊,男人说话,女人别插嘴!”
晦气!
队长还没说话,粮仓巡逻队两个男人一唱一和的嘲讽她,真特么晦气!
“原来你们觉悟这么低啊,难怪没守好我们劳动人民的粮食!”
“主席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哦,到你们这儿,女人都不配发言了吗,要不是因为有你们这些扣帽子的人,我会向队长申请一起调查吗,这还没证据呢,就把屎盆子往我们知青身上扣,怎么,心虚啊!”
“要是这么看不起女人,那你干嘛站这儿,赶紧去死啊!你不是女人生的吗!傻逼!”
面对傻逼就不该客气,同样都是头号嫌疑人,凭什么他们若无其事,还这么嚣张!
当知青都是死人吗!
黑皮高个子男想冲上前,被麻子脸拦住了。
可惜了,她动不了手。
“怎么还想打人啊,说不过就用拳头是吧!我要合理怀疑你们思想的正确性,等警察来了,我会向他汇报。”
威胁人,谁不会啊!
“好了好了,关胜利向知青同志们道歉!没有证据的事情怎能乱说!”
李大明冷眼看着陈知青将两个刺头骂得哑口无声,刚刚就他俩最横,不配合询问。
“算了,不诚心的道歉我们也不要,等查明真相,让你道歉道得心服口服!”陈思悦摆了摆手,不想看见这俩晦气的东西!
李大明,“行了,你们都散了吧,我跟陈知青说下案发过程!”
“队长!还真。。。”
关胜利还想再说点什么,被身旁的麻子脸一把拉走。
村长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光是收服人心都够费劲的。
“队长叔,警察什么时候来啊?”
陈思悦算了算时间,县里骑车1.5小时,按理说早该来了,怎么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李大明小声解释,“报警对生产队的影响太坏了,队里商量了,决定先不报警,我们自己查一查,三天后还找不到小偷,在报警。”
陈思悦无语住了,队长叔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等三天后报警,证据早没了,贼赃物都销完了。
像是察觉到她鄙视的眼神,李大明弱弱地补充道,“我也没办法,副队长跟村里的长辈都不同意,近期各大生产队都在比拼今年的战绩,这时候我们队爆出村里有人偷粮,是多大的丑闻!所以我们只能私下调查,人赃并获了直接送公安,减少名声损失。”
队长也不是绝对的一言堂,他们更在乎本村的声誉,至于外来知青的,谁在乎呢!
李大明带着陈思悦看了一圈粮仓内部构造,晒干的玉米堆在地上,像小山一样,从中偷个一两百斤,玉米山都不带少的。
稻子待遇好点,是存在粮囤里面的,撬开粮囤的难度略大,但不是不能做到,费点劲罢了。
陈思悦又看了下粮仓外围,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掉落的稻谷,个别谷粒都陷进泥里了。
副队长跟会计核算完工分,也加入了调查的行列,虽然副队长不满意陈思悦插手,但怕她直接报警,所以捏着鼻子让她全程参与了。
调查很快有了线索,粮仓的墙角被人挖开了,粮仓的主体建筑用料跟村里大部分房子都不一样,少见的青砖房,墙体的青砖能挪开一人大小的洞,而屋里有粮囤挡着,巡逻的人看不见粮囤背后的洞。
也就是说,屋外巡逻的人里面有内鬼,那么大的一个洞,再怎么天黑,都能看的到吧!
除非他是同伙儿!
令陈思悦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徐峰告诉她,已经抓到了嫌疑人,是村里的哑巴。
啥玩意儿!
“就是他俩!刘红军做内应,唐锦书负责偷粮,也是,粮仓原本就是他亲奶奶建的,没人比他更了解这里的内部结构!”关胜利嚣张的指控,小人得志,见陈思悦跟徐峰进来,还得意地朝他们撇了一眼。
妈的!
拳头硬了!
徐峰忍不住反驳,“他俩都不认识怎么合谋啊?”
“瞎说!我跟赵哥前几天还看到他们一起走的呢!”
李大明严肃地问,“卫东,胜利说得是真的吗?”
麻子脸点了点头,“应该不止我看到了,村里好多人都见过他俩比划着交流,锦书跟刘知青是认识的,但未必会是偷粮的人。”
陈思悦看了一眼麻子脸,这哥说话到挺有水平的,比他横冲直撞的兄弟好多了。
麻子脸名叫赵卫东,副队长家的长子,上次山里遇到熊孩子就是他的孩子。
但能教出二牛那种孩子的父亲,真的像他这样人畜无害吗?
很值得怀疑!
“不管怎样,既然有怀疑对象,那让队里的民兵一起搜家吧!”
李大明一锤定音,侄子牵扯其中,他不能有一点点不公正的处置,不然队长的公信力就没了。
一行人直奔唐锦书的房间,他虽然跟李大明住在同个院子,但他有独立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