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宁心口一滞,近乎慌乱地下意识地猛地推开禁锢在腰上的力道,“滚开。”
“滚啊!”
手上提着的购物塑料袋在挣扎中被甩落在地,袋子里的鸡蛋混合着蛋液被摔破。
身后的男人纹丝不动,身体更加贴近身前的女人,下巴抵在小女人颈部,“宁宁,是我。”
岑宁恍惚间愣怔了几秒钟,这熟悉的声音已经很久没听见了。
随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禁锢在腰上的大手,“江临野,你发什么疯?”
“放开,我叫你放开听没听见?”
江临野近乎痴迷地嗅着小女人身上的气息,鼻息间喷出的热气让岑宁脸色发烫。
挣扎间岑宁额头撞在门框上,痛的惊呼一声,“嘶”。
身后的男人放开怀里挣扎的小女人,“怎么了,宁宁,撞哪了?疼不疼?”
“给我看看,撞哪了?”
男人紧张的神色岑宁并未察觉,狠狠地甩了一巴掌在男人脸上,“江临野,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现在这样算什么?”
“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她已经躲到芜城来了,还要她怎么样?
不管她去哪里,都摆脱不了这个男人。
这一巴掌力气不小,江临野脸上火辣辣的疼,可是心口的位置更疼。
楼梯间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大晚上的不睡觉吵吵什么呢?”
“再吵信不信我去居委会投诉啊!”
随后是门“啪嗒”一声被用力甩上的声音。
老旧的住宅楼住的大多数是老年人,晚上早早地就洗洗就睡了,基本上晚上8点过后楼梯间就没什么声音了。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岑宁捂着额头上渐渐肿起来的大包,利落地关上门。
江临野眼疾手快地用手去抵门框,手被夹住,眉头蹙了蹙。
岑宁松开门把手,看着男人手背上的青紫和隐隐的血痕,无名指上的戒指也沾了点血痕,抿着唇没说话。
男人见状,将岑宁推进去,自己紧接着跟了进去,门被关上,“宁宁,我有话跟你说。”
“怎么,现在讨厌我到听我说几句话都不愿意了?”江临野自嘲地笑了笑。
男人背抵在门上,打量着又小又简陋的空间。
空间不大,几乎一眼就能看到底。
墙皮脱落,这几天芜城下雨,屋内还有潮湿的气息。
一张小桌子,两张凳子,桌上放着浅蓝色的杯子和被拆封的两片面包。
没有客厅,没有电视,空调和冰箱都没有。
这破地方能住人?
放着江家那么大别墅不住,这女人是脑子进水了?跑到这破地方来?
男人视线落在门边的简易鞋架上,几双小白鞋和平底小皮鞋,粉色的拖鞋。
“宁宁,借个洗手间。”江临野完全没理会已经要炸毛的小女人。
岑宁看着跟个大爷似的男人在她家进进出出,气不打一处来,把地上的塑料袋捡起来,看着被摔破的两个鸡蛋,有些惋惜。
把碎掉的鸡蛋扔进垃圾桶,然后拿纸巾把挂面外包装上沾上的蛋液擦干净。
江临野关上洗手间的门,洗漱台上放着粉色的漱口杯和一支牙刷,墙上挂着一条粉色的毛巾。
小小的空间里到处是女人生活的痕迹,男人心底涌上几分庆幸。
脚边的脏衣篓边上放置着两件白色的毛衣和黑色的牛仔裤,隐隐露出白色的蕾丝边的bra。
江临野气血上涌,不自然地挪开视线。
按下抽水马桶,马桶发出“哗哗”的声响。
男人开门,岑宁正拿拖把拖着地上的狼藉。
“你想说什么,说完赶紧走。”岑宁冷不丁地开口。
男人的右手捶在身侧,丝丝血痕斑驳着青紫的血管,眼里写满无奈。
她好像没那么在乎他了。
以前小到不行的伤口,她都会紧张地不行,恨不得把他整只手包起来。
现在的她,对他只有冷漠。
江临野:“绵绵。”
岑宁手上的动作停下,唇瓣轻颤,指节发白。
她已经不奢望从江临野嘴里听到这个名字了。
男人继续开口,“你是绵绵,为什么从来没说过,你明明记得我是谁,为什么从来没说过你是林绵绵?”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一直在找她?
岑宁默。
难道不是一直忙着和他的莺莺燕燕夜夜笙歌吗?
“江临野,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不重要了。”
“以前的事情,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将来不是吗?”
她是不是林绵绵已经不重要了。
岑宁坦然地说出这两几句话,之前她无比希望江临野能记起她,现在林绵绵的这个身份对她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怎么不重要?”江临野哑着声音开口。
他的将来里没有她,他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这些年,他费力那么大的心思,从来没有停止过找她。
“颜悦用林绵绵的身份接近我,我把颜悦当成了你,我以为她是你。”
“她手上有一条伤疤,跟你的在一个位置。”
江临野视线落在岑宁手上掉色发旧的手镯上,浅浅露出的伤疤已经淡却。
“小时候的事情,那次车祸的事情,爸妈的事情,她都记得,所以,我没有怀疑过。”
“我和她什么都没有,那些照片也是假的,是她找人合成的,你那么聪明,如果仔细看,不会发现不了。”
“我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女人。”
男人话落。
江临野:“绵绵。”
“闭嘴,不要叫我这个名字。”岑宁大声吼道。
现在一想到这个名字,心里就膈应地不行。
“好,宁宁,跟我回去好不好?”
“以后,你想怎么样都行,想怎么样我都听你的。”
“你想去报社上班也好,想去做其他工作也好,不想工作也好·····”男人极尽卑微地挽留着。
岑宁胸口闷得慌,她在哪里上班他都一清二楚。
她讨厌被人窥视的感觉。
“江临野,用不用我再提醒一遍。”
“我们已经离婚了。”
“除了你是小汤圆父亲这件事,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好聚好散,你这个样子,让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