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野视线直勾勾地落在林绵绵拉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上。
女人手上还涂着鲜艳的红色指甲油,很张扬的风格,之前蜡黄粗糙的手现在保养的很精致。
恍惚间想到那只葱白小手搭在他手腕上的柔软触感。
那双盈白小手给他煮过醒酒茶,给他按摩,给他熨烫衣服······
他那阵子跟老两口怄气,成天泡在夜店里不回家。
也是岑宁那条纤细的胳膊在他挨家法的时候毫不犹豫替他挡了一下。
明明痛的不行,晚上偷偷一个人抹药水,掉眼泪,还乐呵呵地说“不疼。”
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倔的女人。
岑宁从来不会在手上涂什么乱七八糟的颜色,也不会穿这种招摇的睡衣在男人面前晃来晃去。
不管在任何时候都端庄得体地扮演好江太太的角色。
就连跟他睡在一个房间里,都没有生过什么别的乱心思,睡衣永远都是保守的两件套,恨不得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起来。
哪怕这个男人是她的合法丈夫。
这小女人都跟防贼似的。
林绵绵被看得心里发怵,匆忙把手移开。
“你不冷?家里没衣服了?”江临野语气淡淡,听起来心情很不好。
林绵绵哑然失声,她故意打扮成这个样子,江临野目光丝毫没落在她身上也就罢了。
居然还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林绵绵有种无地自容的羞愧,脚指脚趾头蜷缩成一团。
她在清水湾住下后。
江临野给了她一张卡,却很少来过这里,一开始还会打电话问她住地习不习惯,缺不缺什么东西。后来,有时候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过。
她一开始也没放在心上。
反正有花不完的钱,江临野理不理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卡里的数字她这辈子都没见过。
她拿这些钱去逛高档商场,买奢侈品包包,买珠宝首饰,去做美容护肤·······
有人做饭,有人洗衣服,有人伺候,自己还不用像以前一样整天为了钱发愁。
后来她发现她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些,她想要的更多。
比如江太太的身份。
能让她和过去那个不堪的身份彻底告别。
“不是的临野哥,我刚洗完澡,没想到你就过来了,我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林绵绵有些害羞道,面色绯红地染了一层红晕。
“你可以把衣服穿好再开门。”江临野果断道。
林绵绵憋出一抹苦笑。
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
“知道了临野哥,我一个女孩子住在这里是要多多注意这些的。”林绵绵提前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林绵绵随手拿起沙发上的小西装外套披在身上。
江临野看她把衣服穿好了,才转过身来。
那张脸似乎刚动过,有些僵硬。
江临野别过目光,“今天找我什么事?”
他倒要看看什么事情能让林绵绵不惜撒那样的谎。
不知道那个小女人会不会生气自己把她一个人扔在医院。
该死的。
江临野暗骂一声,怎么满脑子都是岑宁那个女人?
她生气关他什么事?
他才没空去哄那个麻烦精。
什么事?
林绵绵咬了咬唇,江临野居然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说过会好好照顾她,会弥补她。
就是这么弥补她的?
林绵绵有些生气地揪紧睡衣裙摆,强装镇定地笑着道,“就···就是那个女一号的角色啊?”
“临野哥,你上次答应过我的。”
江氏旗下有很多娱乐公司,也捧出来很多娱乐圈的大腕。
当红小花和人气小生都有。
林绵绵有些心动,她做梦都想当明星。
享受被人追捧的滋味。
以后看谁还敢瞧不起她。
况且将来整个江氏都是江临野的,这角色不过是江临野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女一号?”江临野显然是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对啊,就是那个《狐妃传》的女一号,季安导演的那个。”
林绵绵打量江临野的表情,见男人仍然无动于衷,软声带着哭腔道,“临野哥,是不是你也觉得我不配演这个角色?”
“我知道自己的能力很差,但是我有自己对着镜子练习,你们都不喜欢我,都看不起我,要是爸爸妈妈在的话,肯定不会让我受这种委屈的。”
林绵绵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我就是个没爹没妈的野孩子,我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够了····我会安排。”江临野打断林绵绵的话,他答应过林绵绵的父母会好好照顾她。
就不会食言。
“真的吗?谢谢临野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肯定不会不管我的。”林绵绵兴奋地不得了,跟刚才卖惨的样子判若两人。
江临野摔门而去。
蓝色的劳斯莱斯在马路上飞驰,江临野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拨通岑宁的电话。
电话一直占线直至被挂断。
不接电话?
真生气了?
江临野把手机甩在副驾驶。
脑海里回忆起那小女人看书时常吃的小点心,他瞥见过一眼包装,是哪家的来着?
江临野又拾起手机,拨通王叔的电话。
······
江宅。
江临野左右手拎得满满当当,见客厅里看电视的老两口,“爸,妈·····”
然后转身上了楼。
江父江母敷衍地应了声。
倏地,等江临野上了楼,江母突然出声,“老江,刚才临野是不是拎了很多吃的,我好像看见蛋糕和奶茶了······”
“看见了,这混小子自己吃的吧,总不可能带给宁宁吃的吧?”
“也是。”
江临野推开门,只见小女人从浴室里吃力地端了个盆出来,秀气的眉头皱起,手还有点抖。
江临野把手里的东西扔在茶几上,抢过女人手里的盆,“岑宁,你干什么,不会叫佣人?”
真把她给能耐的。
挺着那么大个肚子还去端这么重的东西。
不怕磕着,碰着,摔了的····
岑宁这才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个人,有些诧异,“临野,你···你怎么?”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什么你,还结巴了?这是我房间我还不能进了?”
“刚才端盆做什么?”男人没好气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