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的床畔,永远是留给君墨染的,那个位置,不会属于君墨染以外的其他人。
“墨染……”她又大又黑的眼眸含着两三分春雾,见他眼中波光跳跃,便知他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小小的手不再去强迫脱他衣服,而是转移目标,指尖一动,挑开自己的腰环。
正值初夏,随着腰环一松,她身上青凰云纹的绫罗立时素纱挣开,层层烟纱倾落,圆润的肩膀,白皙的锁骨,金色的兜儿,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大眼睛眨了又眨,她以纤指点在他肩头,沿着衣襟阴绣的云纹一路滑下,反复挑逗,末了,竟然又抬头,凑在他耳边,娇娇的喊了声:“相公……”
小无赖! 君墨染被她又勾引又耍赖的方式气得脸色一红,又无奈一叹,长指点了点她的鼻子,“陛下总是这般大胆,臣迟早要被陛下蛊惑。”
“阿然说我诱惑不了你。”夜悠雪嘟了嘟唇,“你比我好看,阿然说男人不接受比自己难看的女人,墨染,你还是从了我吧,不然你一辈子都得打光棍了!”
君墨染轻轻一笑,两指一动,抽了她发间的珠钗,一头青丝立时从他腿上垂落在地,慢慢抚摸着她漆黑的长发,他低头问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墨染是天下第一美人啊。”
世人都知道君墨染有倾国之美,凡是见过他的人,无一不这样说,可究竟有多美,美到程度。
许多年后,夜悠雪曾以一句话,令君墨染之美,洞彻天下――江山如画,不敌卿之容华。
她笑着一头扎进他颈窝里,痴痴笑着:“要是墨染想找一个比你还漂亮的女人,恐怕一辈子也找不到,所以墨染你要将就着,我真的没有墨染漂亮哦。”
“傻瓜,谁说你不漂亮。”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睑,“陛下是臣见过最美丽的人。”
被当世第一美人这样夸奖,夜悠雪的心里反而觉得无语起来。
她哀怨的看着他,左看右看,仔仔细细的看,看完以后,更加可怜的朝他嘟嘴,“墨染,说谎是不对的!”
明明他更美啊!身为女子,竟然没有君墨染十分之一漂亮,真是好惭愧好惭愧。
她的“美德”不多,也只有在容貌上,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点自知之明,没办法,谁叫她没有开金手指,没有倾城美貌。
君墨染忍俊不禁,轻笑起来,他气息清华优雅,慢慢笼罩着她,在四目相对,眸光交错之间,倾身吻上了她颈侧。
“唔……坏人!”她忍着强烈的酥麻感,骂了他一句。
谁知,他竟不以为意,沿着白嫩的长颈啄吻不止,低低笑道:“臣有罪。”白皙的藕臂勾上他脖颈,任由他在自己颈侧吻了又吻,她卷起小小身子,像一只毛茸茸的狐狸,在他刻意爱抚下,顿时星眸微眯,气喘吁吁,“朕……恕你无罪……”
“臣,谢恩。”
低沉素雅笑声泛滥而开,修长手指拨开她的绢发,露出一线白嫩肌肤,暗暗升腾的女子香蛊惑着人心。
她竟说她不美,她怎会不美――她的美,一颦一笑,一动一静,都能轻而易举击溃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当世之中,也只有她一人能做到如此地步了。
她呀,永远都不知道他有多爱她。
君墨染反手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他斜靠椅背,慢慢推开她缠在臂弯上的薄纱。
夜悠雪以一种非常羞人的姿态坐在他身上,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看似纯然的大眼睛水蒙蒙,她咬咬下唇,小声说道:“墨染,现在……现在是白天。”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做为一个德、智、体、美、劳多方面优秀的女流氓,她怎么能把送上门的美男往外推呢!
当下开始后悔,更用力抓着他的衣服,就怕他会因为自己这句话跑掉。
君墨染显然心理承受力比夜悠雪强多了,他平素一贯从容,但在床榻上……也许,现在没有床榻也不耽误他那一点点“腹黑”本性。
微微笑着,勾了她的下巴,送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陛下可是怕了?”
夜悠雪凑上去,啃了一口薄唇,以非常危险的语气在他耳边说:“朕不怕,朕本来就是昏君,昏君宠幸美人,从来不分白天黑夜……墨染怕吗?墨染怕和朕一起被朝臣责骂,被史官抨击吗?”
她的声音软糯轻柔,细细的呼吸扑在耳垂,君墨染血脉里酥麻一片,笑得便清媚起来,“以色侍君,臣早该被史官批写百年了。”
“他敢!”夜悠雪小嘴一厥,“你是南晋第一清贵丞相,我要你以前受万民爱戴!现在受朝臣敬仰!以后与朕一起,千古万古,流芳青史!”
她说完,大概也觉得自己语气太重了,乖乖趴在他肩膀上,抱着他的脖子,闷闷说:“我总是觉得,墨染应该更好,比现在更好……和我在一起,委屈墨染了。”
君墨染这般人物,怎么就会喜欢她,怎么就会宠爱她到无法无天的地步……直到现在,她也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他付出一切。
君墨染被她这种不自信气的一叹,他揉着她的头发,一双华丽的黑眸定定看着她,柔光流转,深情款款,“臣的好只对陛下好,臣委屈也只为陛下委屈……况且,臣从来不觉得委屈。”
“因为墨染喜欢我啊~”她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喜悦笑意,牵起他的手来,十指相扣,“我也喜欢墨染,好喜欢,好喜欢……”
她靠的那么近,笑得那么美,毫无阴霾,明艳骄阳。夜悠雪是个奇怪的人,她容貌秀丽,手段狠绝。前一刻或许嘻嘻笑笑的抽着风,下一秒已亲手诛杀算计几多时的对手――她将狡诈嗜血隐藏的很深,外人不得窥视,只有面对君墨染,总是不同的。
她从来没有隐藏过什么,在他面前,她一直如此,说喜欢他,就一遍一遍的说,说到他不得不承认:是的,陛下,臣也喜欢陛下……然后,她便真情实意的开心起来,像和孩子一样,抱着他,吻着他――
君墨染突然觉得内心深处最柔软的某个地方被戳中了,心跳蓦然快了起来,浑身的血液以一种他能清楚感觉到的速度慢慢流淌,自从那一年在悬崖坠落时闭上眼,他就以为自己死掉了,纵使身体还在,心早已封闭。
直到遇见她,凝固冰封的血液重新流淌,静止十年的心脏缓缓跳动,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墨染。”夜悠雪歪着头,狐狸般的眼睛笑眯眯,菱唇轻弯,嫣然一笑,“以后我会一直一直的喜欢你,喜欢到我死掉,再也说不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好不好?”
他眸色瞬然凝滞,脑中顿了一下,闭上眼,低下头去,薄唇在她脸上亲吻不止,先是秀发、额心、眼睛……直到尽数吻遍,才喃喃回答:“不好……”
耶――她抬头,正要问为什么,他一口咬住她的唇,制止余下所有的话语――她的喜欢,他不配拥有。
夜悠雪心口“砰砰”地跳动,她沉迷在君墨染的亲吻里,把刚刚要问的话尽数咽回去,努力抬起头来迎合他的索求,轻启粉唇,与他舌尖勾缠,缠缠绵绵。
一线银丝在唇舌之间悄然垂下,平添了一股旖旎风情。
火热的吻,吻得人都要化了,
一吻渐停,夜悠雪爬在他肩膀上艰难喘息,女流氓本性发作,明知道此时不该招惹君墨染,小狼爪还是不受控制的扯开他腰间紫带。
象征百官之首,以金银线阴绣云纹的紫带被丢下高位,他肩膀几条同色飘逸的绸带纠缠住夜悠雪的头发,她扯――不开,再扯――还不开,越扯缠的越紧,越扯头皮越疼。
小狐狸瘪嘴,又要开始哭,“墨染……疼……”
“乖,不疼。”君墨染吻了吻她的唇,低头小心解开她头发和自己衣服上的绸带。
小狐狸刚刚拉扯他衣服时没注意,现在头发和衣带缠在一起,他废了一番力气才解开,解开后,小狐狸指着他的衣服,一脸嫌弃:“这件衣服不好!”
他看看自己这身先帝御赐相服,觉得并没有哪里不好。
“不好脱!”小狐狸口齿清晰,说出了心声――其实,也不是不好脱,而是太繁琐了,不适合她这种随时随地准备扑倒他的女流氓啊啊啊!
君墨染满脸黑线,刚刚还有一些欲念,被她抽风抽的半点不剩,当下弯腰要去捡地上的衣服回来给她穿。
夜悠雪怎肯放过机会,对他身上的白衣蛮横撕扯,露出若鹤一般的长颈,锁骨精致,身姿纤瘦。
口水滴答滴答流着,小狐狸抱着眼前精瘦腰线,心情大好,抬起头给了他大大微笑:“墨染既然觉得自己是以色侍君,那朕就应该让墨染得偿所愿,左右已经是昏君了,不差亵玩臣子这一项。”
君墨染容色嫣红,水波凤眸定定看着在自己身上兴风作浪的小狐狸,心中的羞愤难以启齿,更何况她刚刚说“亵玩臣子”,这欠教训的小家伙知道“亵玩”两个字的意思吗?
很多年前,他曾因为这两个字赔上一条性命,至此以后,再也听不得这词,没想到多年后竟然从她口中说出,更没想到的是,听了她要“亵玩”他,只觉得应该好好调教她的胡乱用词,而不是心寒心痛!
可见,对她的爱,真真深骨入髓。
君墨染爱她是真的,要教训她也是真的,尤其是她竟然敢说“亵玩”自己――华丽的凤眸一眯,水波欲滴,美貌倾绝,素颜绯红,柔声对她说道:“陛下可开心?”
“开心!”她说着,眼见那两枚红豆被自己挑逗得高耸起来,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哦嚯嚯,终于被她调戏到了吧!她就说嘛,反扑之日,就在今天!
手指慢慢挪到她脖颈后,声音更加温柔,“陛下可知臣此刻的想法?”
君墨染眯着凤眸,唇色娇艳欲滴,这胆大的女子,竟敢对他……
君墨染见她连眨眼睛再挑眉毛,心知这小狐狸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说做了什么,也罢,反补而已,他任她反补就是了!
腹黑相爷微微一笑,单手捂着她的唇,毫不吝啬展露能迷倒万千少女的笑容,在确定小狐狸已经晕头转脑,只懂傻笑以后,他上勾唇角,立时清冷一片。……糟了――小狐狸见他表情变化,马上知道大祸临头,刚要亡羊补牢抬手推开他,却被他另一只手反剪在身后,他冷笑,低头,吻住。
“唔――唔唔――”不要啊,她要反扑,反扑!
夜悠雪想哭,这是她的地盘,可双手被桎梏,身子动也不能动,嘴巴无法说话……为什么依旧是被扑状态,这不科学啊!
“现在,陛下觉得‘反扑’臣开心吗?”他小心眼,抓住‘反扑’这个词不放,存心要让她记住今天的教训全因为口不择言。
“唔唔――唔唔唔――”不开心不开心,她被扑了怎么会开心,放开她啊!
君墨染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见她眼眸带泪,被自己刚刚挑逗得几乎要哭出来,就慢慢松开了她唇上的手掌。
淡雅香气刚刚离开鼻端,她立刻把握机会,急急吼道:“你大胆!死罪!这里是宫闱,你还敢对我这样!你……你根本是佞臣!是罪臣!是――啊――你做什么!”
清隽的黛眉一扬,他继续手中动作,也回答她的问题,“罪臣为陛下宽衣。”
说着,腰上一松,绣着青凰腾空的百褶长裙被解开,她慌了,手不能动,她便伸腿要踢他,刚刚抬腿,他不轻不重,低低咳了一声――然后,她便再也不舍得下腿了,墨染的身子向来不好,她仔细护着都还来不及,怎么能伤他分毫……
紧接着,长裙被他从容褪下,抬眼时,他微微一笑:“多谢陛下。”
――腹、黑、怪!
夜悠雪咬牙切齿,就这么三下两下被他剥个精光,反观君墨染,虽说衣衫不整,好歹都妥妥穿在身上,不像自己,上下失守,在这场“扑倒与反扑倒”之间,彻底落于下风。
不甘心,不甘心!
夜悠雪不甘心的直哼哼:“有本事你放开我――明明是受,还想当攻当多久……傲娇受,腹黑受!萌呆受!” 受?
攻?
君墨染不解,凭着本能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词,他单手解了自己的衣衫,让衣衫大开后,优雅扬眉:“这样,陛下可满意?”
“满……满意……”鼻血啊,鼻血啊!他怎么能这么无耻,用美色勾引她啊啊啊!
“陛下,可还要继续反补臣?”他轻声细语,迷惑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