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看见自家二少爷跪在一旁神情呆滞,失魂落魄,还有朱大牛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生是死。
她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的一幕,身手不凡的朱大牛十招不到被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二少爷也被一掌劈晕过去。
在她被劈了一掌,晕倒之前,她看到喝过药昏睡在床上的未来二奶奶被一个年轻男子抱起,往外走去。
她觉得天都要塌了:她没看管好二奶奶,还让二少爷受伤了,她小命不保了。
她惊慌失措、茫然无措地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人,是一个她没有见过的人。
众人看着徐管家朝哑婆开始比划起来。
一开始哑婆只呆呆地看着徐管家,没有多余的反应
曾县令和师爷,以及衙役和捕快们都在心底怀疑这个自称能与聋哑人沟通、交流的人该不是为了出风头,觉得反正谁也不看不懂,瞎比划的吧?
就在他们的耐心快要被磨灭之时,哑婆总算不再一脸呆滞,而是开始激动地比划起来。
在比划的过程中,她还时不时地看看吴家二公子,又看看昏迷不醒的朱大牛。
过了好一会儿,徐管家回头跟廖一宝说:“廖状元,此妇人说要她说出实情,就得确保他没有问题,你们能否让他清醒?”
徐管家早就从廖一宝口中得知,哑婆一直与朱大牛两人住在偏院,又从哑婆关注朱大牛的眼神中猜到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同寻常。
就用朱大牛的性命威胁了她,若是不实话实说,他们随时可以要了朱大牛的狗命。
哑婆这才答应他,先把朱大牛给弄醒了,她才愿意说出实情。
廖一宝点头,三宝又拿出清凉油,抹了一点在朱大牛的人中穴上。
不多久,朱大牛就悠悠地醒了过来。
“操你大爷的,哪个龟孙子敢暗算你爷爷我?等爷爷……”
他忍着还有些晕乎乎的脑袋和身上的疼痛爬起来,瞬间就被曾县令一声令下,八个捕快用八很杀威棒把他给重新按倒在地上。
等他看清身上的竟然是杀威棒,又抬头望去,他的周围围了一群人,一个个胸前写着一个大大的“捕”字,还以为之前去前院带走许月季的就是这一群捕快们。
他没有想到许家人得知女儿失踪后竟然敢不顾及女儿的闺誉,报官了!
最重要的是竟然还被捕快们找到偏院来了!
“大爷,各位大爷,是小的一时没看清,嘴贱,大爷饶小的一命……”
其中一个捕快赶紧用手中的杀威棒戳住他往外喷粪的臭嘴。
“啊——各位大爷,威哥,丁哥,是我,我是吴家大少爷的车夫朱大牛,上个月初六晚上,小的还亲自去百花楼送你们回家的……”
捕快们平日里确实收受了吴家不少的好处,尤其是吴家大公子的好处。
吴家大公子脑子灵活,不仅学识不错,但却没有读书人的死脑筋,反而是亲传了他亲爹吴老爷左右逢源的本事。
吴老爷时常带着他出门,跟他们一帮捕快们也熟识。
他们自然认识这朱大牛是吴家大公子的车夫,更知道朱大牛是吴家大公子的打手。
但是这朱大牛今日也太没有眼力见,也不知道是撞邪了,还是被那山沟沟里来的人给吓怕了。
“啊——”朱大牛被更用力的一戳,牙齿都掉了一颗,他把和着鲜血的牙齿吐出来。
说着他赶紧伸手去怀里掏,掏出六锭银子,大大小小加起来得有十几两。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天气凉了,大爷们拿去喝酒,暖暖身子,你们就把小的当做一个屁,放了就是,小的……”
捕快们不仅没有收银子,手中的杀威棒按得更用力了。
“哎呦,哎呦,大爷们,看在我们家大公子往日待各位不赖的份上,饶小人一命,明日我们大少爷请各位大爷到广聚口畅饮,到时不醉不归。”
“只是,那许家姑娘,还请各位大爷通融一番,那是我们大少爷给我家二少爷找到二少奶奶,千万不能动……”
“放肆!”公堂之上的曾县令气得抄起惊堂木用力在桌上一拍,响亮的一声“啪”,把堂下一众人都震清静了。
“公堂之上竟然公然行贿,拖出去先打二十大板!”
捕快们心中已经恨死这朱大牛了,早就恨不得乱棍打死,让他闭嘴。
如今,总算听到大人的发令,其中两个捕快一左一右拎着他的胳膊三步并作两步,拖着朱大牛就出了公堂。
哑婆挣扎着想要起身,终究被两旁高大威猛,手持杀威棒的捕快给震住了。
徐管家比划着,想要跟她进行沟通,让她能够反水作证。
只是这次哑婆什么也不愿意再说,只低着头,不懂不懂,普通木头人。
已经有捕快在县衙门口摆好了条凳,只等朱大牛被按着趴在条凳上,褪下裤子,露出两瓣屁股,捕快立马“啪啪啪”打了起来。
朱大牛挨了七八板子,疼得他呲牙咧嘴、哭爹喊娘。
在他挨板子时,益元堂的黄大夫被捕快带进了县衙的公堂之上。
黄大夫虽然不想得罪城北吴家,可是他更不能得罪一县之主县令大人。
所以当廖一宝把许月季的画像呈上给曾县令后,黄大夫上前指认。
“回大人,黄某今日看诊之人正是这位姑娘。姑娘左耳耳垂处一个芝麻大小的痣,黄某绝对不会认错。”
曾县令又问他认不认识公堂上的这些人。
他认真看了看廖一宝他们,摇摇头,又去看徐管家,还是摇头,最后他指着哑婆。
“我去出诊时,正是这个妇人一直站在那位姑娘身旁。”
他又指了指吴二公子吴恙,说道:“这位公子是城北吴家的二公子,他自小体弱多病,吴家每年会请了黄某去为他诊治一二,只是黄某学艺不精,无能为力。”
等捕快们把打完板子的朱大牛拖回来,因为屁股被打开了花,只能趴在地上,却再不敢哀嚎。
他屁股上的深灰色裤子因为已经染了血色,变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