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季神色自若地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盏。
“而且，辣椒是非常有特色的调味品，尤其适合冬日吃，能开胃暖身。秦掌柜您说是不是？”
秦管家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被点名了。
他点头：“是，”
秦大少爷听明白了她的话，是提醒他抓住机会，如今已有了凉意，一个月后天气就会变冷。
“许小姨，您留着辣椒籽是准备自己种吗？”
许月季被秦大少爷口中的“许小姨”给惊住了。
幸好她口中的茶水已经咽下去，不然得在两个美男子面前喷了不可。
秦家和徐家对自己家的情况早已了如指掌，她所说留着辣椒种子自己种，也只是徒惹笑话罢了。
她如实告知：“秦掌柜太看得起我们，我们许家既无田也无地，劳力也不多，哪能自己种？”
“这一批辣椒能得种子大概有三四斤，全部留作明年种植，估计能种十亩，这对我们来说完全不可能。”
秦大少爷点点头，心想：倒是个拎得清的小丫头，知道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强吃下去就得撑死了。
“那你是想卖辣椒种子吗？我们全买了。”徐大公子优雅中意外地带着些天真。
徐大公子毕竟年轻一些，早年被阿爹逼着读书考取功名，十四岁考中秀才，十七岁看中举人，也是府城闻名的才子。
大家都想着他在今年春闱中定能再中进士。
多少人从考场出来，想打听打听他考得怎么样，只是徐大公子从考场出来就被一辆马车接走，半个多月都没人见其踪影。
他被秦家的马车给接走了，然后跟着秦大少爷四处巡查店铺。
谁能料到，他早几年就跟偷偷摸摸地瞒着徐知县，在表哥秦家大公子的屁股后面，学起了经济，成了一品鲜的二东家。
尽管跟着学了好几年，但是在经商这一块却是不如读书厉害，老谋深算更是不如他的师父秦大少爷。
许月季摇摇头说：“我们要找人合作，我们出辣椒种子和种植技术，对方出田地和劳力，互通有无，互惠互利。”
“好一个互通有无，互惠互利！”秦大少爷拍了拍手掌：“许小姨若是没有更好的打算，您看我怎么样？”
许月季想了想，问：“秦家愿意跟我们合作自然是好的，只不过……”
秦大少爷挥挥手，说：“不是秦家，是我，秦清衍”，我个人与你合作，与秦家无任何关系。”
“表哥，好哥哥，我也要跟你一起与许小姨合作。”徐若星拉着表哥的衣袖，完全没了贵公子的贵，只有为人表弟的幼稚，“你说过的，不管做什么都会带着我的，你可不能反悔，不然我找表姑母去。”
秦清衍伸手，嫌弃地把他的爪子一个个掰开，再一掌拍开他的手。
“你的私房够吗？听说今年溪儿表妹和盼儿表妹生辰你可是送了她们府城如意阁每人一套头面，表舅母生辰你又送两颗龙眼大小的东珠，那点子私房都空了吧？”
徐大公子听着，眉头紧蹙，支支吾吾不再说话。
秦大少爷乐于见他吃瘪，不过还是不忍心把他给玩死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徐大公子一听还有希望，连忙追问：“除了银子，我什么都有，你要我出什么都可以，我人都可以……”
许月季忍俊不禁，“噗嗤”笑了，原谅她想起了“卖身求荣”这个成语。
不过，以徐大公子翩翩公子的好模样，只怕好多人抢着要买。
秦大少爷笑着说：“码头对岸东锦山脚下，那片庄子，听说是表舅母买下的，你能把它要过来，或者买过来，我就还带你玩儿。”
徐若星一听，这是小事。
“小事一桩，今晚回去我就跟母亲要过来。明日你等着我拿田契地契给你。”
他跟着秦大少爷学做生意的事儿，除了徐知县还被蒙在鼓里外，他母、，弟弟、妹妹，还有徐管家都是知道的。
“你不知道，但是许小姨肯定知道，盼儿比我还爱吃辣，只是她最近吃着药，要忌口。她每次见我吃辣椒酱拌饭，气得咬牙切齿……”
许月季忍不住开口提醒：“盼儿姐姐不仅仅忌辛辣，还要忌情绪波动太大。”
秦大少爷奇怪：“咦，许小姨怎么知道？你不是昨日刚拜师吗？这么快就学到真功夫了？”
秦大少爷只听表舅母和母亲说过盼儿表妹身子体弱，具体怎么个弱法，他还真的不清楚。
但是徐大公子却是知道，给小妹看病、开药的人正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许小姨。
若不是自己的亲母亲、亲妹妹，还有行医几十年的亲表姨夫，他觉得要么是自己家人疯了，要么就是这个十岁的小丫头成精了。
所以他对这个许小姨还是心服口服的。
秦大少爷这点还是相信他能做到的，不然也不会开口提出来了。
“许小姨既然提出了合作，想必对于分成心中也已经有打算了吧？”秦大少爷说道。
许月季摇摇头，带着为难回答道：“没有，我不懂这方面的事儿，秦大少爷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不如您提个方案？”
“方案？”秦大少爷眉心微微蹙起，肯很快又舒开了：“方案，这个词用得好。”
“按理说许家出种子和技术，我们两家出田地和劳力，应该五五分，只是这种子哪怕是十两一斤，也不过是五百两而已。”
“只是徐家那个庄子占地近百亩，庄户有七八户，青壮年劳力有三四十人。若是对半分，只怕有失公允。”
许月季微微一笑，直视秦大少爷：“秦大少爷口中的有失公允才真的是有失公允。”
“我们合作的并不是整个庄子，也不是所有庄户，只是十几亩地，三五个人而已，若是买地和请短工的话，只怕几十两两银子足已。”
“若不是家里实在是缺少田地和劳力，我们何须与人合作？”
秦大少爷没想到自己常年玩鹰，今日竟然被鹰给啄了一嘴！
疼！
徐大公子赞同地点头：表哥，“许小姨说得确实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