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嫂拉住刘氏的手说:“玉英,雪丫头说月季为了帮忙,一身衣服都弄污了,没法子穿了,刚好她阿姐过年来送了几尺布,我们给她做了一身衣服,还剩下这么两小块,不然雪丫头心里也难受的慌。”
最后堂二伯娘拍板了:“都是给几个孩子的,不是给你们夫妻的,你们就不要再说什么了。”
说完,她就把鸡蛋和布料拿出来,直接放在桌上,也不让许有福他们送,婆媳两人就走了。
同一天流传于村里的另一个话题是许有福家突然多出了一个孩子,无人知道是男是女。
有人说是男娃娃,有人说是小姑娘。
没人见到他们家亲戚带孩子来过,也没人见他们一家人带孩子回来。
这个孩子就像突然间从天而降,就出现在许有福家。
有人说这小孩儿是许有福从山上捡回来的,也有人说这小孩儿是许有福夫妻买来继承香火的。
很快,四栋小孩儿的热度大大超越了大水牛野外产子的热度。
村里好些人按捺不住好奇心进了许家院子。
有人说来看看他们怎么把魔芋豆腐做得那么爽滑,有人来问问刘氏有没有多余的菜种子和小菜苗,也有人来问许有福怎么今天没有出摊了。
可惜他们都失望了,因为许家四个孩子都不在家。
吃过午饭,许月季叫上大姐、小妹拿上工具,牵着小禾苗就去了北山的树林里。
许月季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上次秋水大哥带她和丁香进山遇到的神仙豆腐树的叶子。
许丁香的目的更简单,就是用她的弓箭猎一只兔子,给小弟加餐。
许芙蓉没有什么目的,非要说一个目的,那就是她要看着妹妹和小弟。
因为她是家里的长女,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在家里帮着阿娘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事。
以前二妹不爱出门,小妹开始还会出去玩,后来几次回来都是灰头土脸,身上带伤,阿娘就拘着,轻易不让她出去了。
这一个多月,二妹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愿意出门了,愿意说话了,最厉害的是脑子变伶俐了,懂得的东西多了好多。
就现在,二妹说带他们进山寻找好东西,肯定又是她不知道的好东西。
她跟在他们后面,进了树林,七拐八拐,终于在一棵成年手臂粗,跟阿爹差不多高的小树下停了下来。
“就是这种树,旁边还有几棵,我们只要摘嫩叶子就好了。”许月季伸手摘了树枝末端的几片叶子,跟阿姐说。
“二妹,这是什么树?也是可以吃的吗?”许芙蓉不懂就问,最是好学。
“我也不知道叫什么树,但是我知道它可以做好吃的,做出来跟魔芋豆腐差不多,加点薄荷水可以叫神仙豆腐。”
许芙蓉一听露出来担忧的神色,忍不住问:“也有毒吗?”
许月季忍不住笑出声,告诉她,这种树叶是没有毒的。
听了没有毒,许芙蓉总算放心了,就算做出来不好吃也没关系,至少不会遇到像马王氏那样不讲理的人。
小禾苗也想摘,可是他实在是太矮了,连最低的枝条都碰不到。
许丁香教他跳起来摘,又教他爬到树上摘。
小禾苗很快就学会了爬树的姿势和动作,当他真的爬到树上,抱着树干晃来晃去,吓得脸色煞白,勾住树干的两条腿肉眼可见在颤发抖。
可是不管许芙蓉和许月季怎么劝,他就是不下来。
直到树干不晃了,他又向上爬一下,就这样慢慢地爬,竟然给他爬上去,还摘到了顶端嫩嫩的叶子。
许丁香摘了一会儿叶子就开始心不在焉。
许丁香只要进了山,哪能只摘树叶子呢。她可是冲着兔子来的,再不济,野鸡也可以。
“阿姐,要不你们摘叶子,我去看看有没有好东西?”
“不可以,你就要这里找你的好东西。”
许芙蓉肯定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要不是秋水大哥确保山上没有大蛇,她都不让他们进山。
“大姐,一直在这里,有猎物都早跑了,还会在这里等着我吗?”许丁香抱怨,“我不走远,就在附近看看。你们一喊我我就跑回来。”
许芙蓉不为所动,坚持不能离开视线。
最后还是许月季说:“等摘够叶子,我们一起去。”
许丁香才把嘟着的小嘴裂开,笑着加快了摘树叶的速度。
摘满一背篓和一篮子的树叶,许芙蓉总算愿意跟着许丁香在附近转悠寻找猎物。
今天的运气不太好,兔子一只都没有看到,只是看到了只母野猪带着十来只二十斤出头的小野猪。
许丁香一开始瞄准母野猪射箭,可惜她的箭是自个儿用树枝削的,虽然锋利,却不够硬度,根本无法穿破野猪又粗又厚的皮肉。
把箭筒里仅有的六只箭都射出去,全部都射中了,又从野猪身上掉下来。
被挠了痒痒的母野猪还是受了一定的惊吓,带着小野猪跑进树林深处。
许丁香把箭捡回来,发现有四支箭的剪箭头已经断了,没法在用了。
“晚要是秋水大哥在就好了,他的箭头可是铁的,肯定能把那野猪拿下,那得多大只啊,能吃一个月了吧?”
她看着手中仅剩的两支箭,有点沮丧,她现在都不敢看小弟了,因为在来的路上,她可是很小弟打了抱保证,今晚要给他加餐吃兔子肉。
幸好,后来她还是拿下了两只野鸡。
“阿弟,兔子没了,今晚给你吃大鸡腿,好不好?”
小禾苗使劲儿地点头,大大的眼睛更明亮了。
回到家,刘氏自己在熬糙米粥,之前的卤味已经吃完了,魔芋豆腐这两天也没有做。
刚好,二堂伯娘送来一篮子鸡蛋,刘氏决定蒸一碗鸡蛋羹,再摘点豆角放到粥里一起煮。
她以为许月季他们是去挖魔芋了,看见几个孩子带回来的嫩绿嫩绿的叶子,她笑着说:“你们是看家里没有青菜就去摘这个了?能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