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球再次裹严实了之后,封封赴就开始调动体内的力量走向了。
令她奇怪的是,元婴破碎的情况之下,自己体内的力量肯定会顷刻消散,偏偏那力量团成一团,还徘徊在之前的位置附近,像是不舍一般。
封赴阳心里也生出一丝希望,用木系力量轻轻去触碰,那团力量像是被触发了机关一样,突地疯狂翻涌,拼命地搅和起来,这“浪涛”引得她体内杂乱的木系力量和金系力量全部汇入其中。
刚才崩开的元婴碎片也因为这搅和而卷了进去,道道碎片又从她封赴阳的肉里拔了出去,痛得她再次急剧地颤抖!
封赴阳的牙齿间发出了“咯咯”的声音,含混不清地吐出一句:“该死的!我看到底是你硬还是我硬!”
她无法形容这一刻的感受,她像是被这股混杂的力量给撕裂了,继而又被这股混杂的力量一点点缝合。只是这缝合的技术实在是烂到家了,痛得她快要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裳,所有的力量终于中和了,凝结在一起,沉淀到了封赴阳的丹田中。
她定睛内视,被所见到的画面当场震住!
元婴原来待着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缩小版的她自己!她仔细观察一番,那小人儿的长相、穿着,都和她一模一样,甚至连她刚才不慎被金光划破的袖口都一样!
她好奇地用意念去感应那个小人儿,摸到了小人儿的那一刻,小人儿倏然放大了数倍,速度奇快地重叠进了她的身体里!
刹那间,一股更为磅礴的力量涌入了封赴阳的四肢百骸中,她听见句芒在琉璃境中对她说的一句:“恭喜!你到了合体期了!咦?你似乎……”
不知道是句芒没再说了,还是封赴阳头脑混乱没听清楚,句芒的声音转瞬就消失了。
封赴阳刚才被各种力量冲击时,筋脉大乱,血液倒流,可以说里里外外都是千疮百孔。有这磅礴之力的冲洗,她顿时感受到了一种超越她自己惯用的万物复苏的治愈力。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兴奋,就被空中的一道闷雷给震麻了。
她的雷劫到了!
按理说,合体期的雷劫应该比元婴期强势多了,怎么会只发出闷响呢?
封赴阳将绿球的上端开了个口子,探出头来看了看,就见到金光蔓延得迅速,早就牢实地封顶了,那一声闷响就是因为劈在了金顶上造成的。
地下的众人无法得出,地上的冥曲之也没有了起初的嚣张。
封赴阳的雷劫来得仓促,冥曲之完全反应不及,他将全部的力量都压在地下这些人的头上,所以这第一道雷等于是他生生替封赴阳受了。
他先是“噗”地喷出一道血雾,接着双膝站立不住,生生跪倒在地。
“父亲!”
“父亲!”
因为冥曲之的受伤,冥秋冬和冥心所受的禁锢一松,上前就要去扶父亲。
可是第二道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了下来,冥曲之拼尽全力才将两个儿子拍到了更远处,他自己则是举起了一只手,撑起了一个护身罩。
情况紧急,冥曲之甚至来不及撤回困住地下众人的金针阵。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犹豫了一下,他知道要击杀地下这些人只有这一次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他无法舍弃这个难得的机会。
可惜,第二道雷并不容许他迟疑,他的护身罩在第二道雷下像个笑话,他被直接砸得趴在了地上。
冥秋冬和冥心看着父亲狼狈的样子,又联想到父亲上一次受雷劫的样子,还以为是父亲再一次升了一个境界,现在正是在渡劫。
可是细想想,也发现了不寻常,那天雷明明是砸向思君轩阁的,瞧着倒更像是思君轩阁里有人在渡劫。
冥秋冬率先明白过来,朝着冥曲之喊道:“父亲!你别犟了,撤了困阵吧!”
冥心也跟着劝道:“父亲,你撤了困阵吧,何必为难他们,又何必为难你自己呢?”
被重重地劈了两下之后,冥曲之的身体变得极重,他极度缓慢地爬了起来。刚才他确实有一瞬间想要收手了,可是冥心这个不孝子居然埋怨他为难那一群外人。
这口气,他堂堂一界之主可咽不下去!
冥曲之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他想到如何利用第三道雷了。趁着它还没落下之际,他艰难地盘腿坐下,周身出现一道朦胧的金色光影。
“轰隆!”
第三道雷来了!冥曲之浑身一震,嘴角溢出鲜血,可他不管不顾,凭着自己的意志力将雷电之力以金系术法导入地下,困在地下的众人只感觉一阵热气扑面而来。
即墨酒冷哼一声,冥曲之这是做好了与他们同归于尽的打算呐。
此时的他们,如同身在蒸笼之内,冥曲之是想活生生把他们蒸熟了啊!
可是冥曲之想错了,他的计谋将会再一次落空。
即墨酒朝重溟使了个眼色,重溟会意后化身为鲲,他在狭小的空间里勉强翻腾了几下,就有无数的海水流了出来。
被雷击震得骨头都痛了的封赴阳眼里微微一亮,“凛冬霜雪!”
随着她的一声轻喝,本来奔流的海水即刻结冰,这个金色空间里的顿生了一股凉意,将酷热扫除一空。
封赴阳稍稍抬头望了望重溟,笑道:“完美配合!”
大概是因为雷击的痛,封赴阳的笑显得力不从心,有些龇牙咧嘴的。
即墨酒努力压下心头的爱怜,冥曲之制造的金顶,恰好成了封赴阳以雷力进行自我淬炼的载体,这样的巧合可遇不可求,他没有理由因为舍不得就斩断了徒弟的机遇。
听声响,此时已经是第七道雷。凭冥曲之的能力,下一道雷到来之时,头顶这蒸笼就会消失,而冥曲之也非死即残。
果然,当第八道雷狂暴地砸向思君轩阁时,冥曲之想要抵挡,却已经没了余力。
他手中所有的力量被这道雷轰散了,而他就着盘坐的姿势向后倒了下去,如同一个坏掉的不倒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