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垚飞奔到居民楼，找到了那家好吃又便宜的冒菜冒烤鸭。
这家冒菜店一直到上辈子姜垚三十岁了还开着，回头客像流水一样没有断过，更是让成年之后远在外地求学和工作的她日思夜想过。
姜垚熟稔的点了一大份，从书包里拿出手机开机，在破站里找数学资源。
她一边刷数学一边吃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
豫省的夏天昼长夜短，快八点的天依旧是半明半亮，晚风变得清凉，能吹走人积攒了一白天的燥热。
姜垚惬意的吹着小风，吃饱喝足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但就在此时，“咔嚓”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尖锐刺耳的传入耳朵。
“死肥婆！”
姜垚回头，正好看到她身后的那张餐桌上发生的狼藉。
只见两个女孩儿点了一桌子冒烤鸭和冰啤酒，桌子上的菜还没怎么动，其中一个光鲜亮丽的女孩就被一个神色匆匆邋里邋遢的男子拽住了头发。
桌子一颤，啤酒瞬间撞翻了烤鸭，热辣的汤汁和冰凉的啤酒洒了一地。
“都说了不让你出来！你这一出来家里的饭谁做？！孩子也不接马桶也不刷！大晚上穿这么短的裙子出来你骚给谁看！”
女孩眼里好不容易有些晶莹的笑意在看见男人的瞬间一下子破裂，变得满脸疲倦。
粉底没有遮住眼底的黑青和脸上的沧桑，面对丈夫的无理取闹，她也以极大的毅力强忍着，平静的开口。
“今天是娆娆的生日，我提前一个月就跟你说过的，就这一天，家里的碗不用你动，卫生我回去解决，你就带带孩子就行。”
女人把男人推远了点，很显然是不想让男人伤害到那个叫娆娆的女孩子。
“今天娆娆开了十个小时的车才过来，推了好多宴请专门从京市来找我，你回家吧别叫我难做。”
男人听到这话没有被安抚，反倒更加张牙舞爪。
“你啥意思你！还埋怨开我了？！大晚上我光靠两条腿也找了你将近半个小时我也很累，你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这本来不就是你应该干的吗，我同意你出来了吗！我批准了吗？！”
男人的手又指向那个叫娆娆的女生，唾沫横飞破口大骂。
“天天说不让你跟她接触不让你跟她接触！都二十八了还都没男人要！天天喝酒去夜店的能是什么好姑娘？”
开在老旧居民楼里的小摊味道极好，但基本上只针对居民售卖，店里没什么人手。
老板人很好，情商也高，但此刻正一个人在后厨烧着冒烤鸭，根本听不到到外面的吵嚷。
周围的居民大多是老人，在外头围了一圈，听到男人这话开始对着两个姑娘指指点点。
“叫娆娆那姑娘年纪轻轻还开着宝马，该不会真是什么大老板家里包养的二奶吧……脏不脏啊？”
“女生就该找个稳定工作，那姑娘天天跑到酒吧去工作能是啥正经人？以后还没男人要！”
“害，瞧她俩妆画的那么浓，能跟夜店女混的都不简单。”
老人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小，传到两个姑娘耳朵里，两人脸色瞬间白了。
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围攻”过的她们一下子又急又委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尤其是被男人拽起来的女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而后竟满面酸楚低下头微微啜泣起来。
她们姐妹二人本来可以在京市当两个女网红DJ，她却因为年少时期所谓的青梅竹马情缘放弃极好的发展机会，转身回到小县城嫁人生子。
她总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但每每想到丈夫年少时对自己的好，想到自己刚上幼儿园的孩子，便不忍心做断舍离。
但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真的做错了。